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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髮絲遮蓋住的眸中飛快地略過一絲笑意,聞鈞故作無知地抬起頭,纖長卷翹的眼睫沾了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及純良又無害。
季蘭枝聽見他問:「那個,是哪個?」
季蘭枝:「……」
剛剛還信誓旦旦說要給小師弟上衛生課,真到了這個時候,話到嘴邊了卻沒辦法說出口。
偏偏聞鈞難受的緊,見他不說話,自己慢慢挪到了浴桶邊緣,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師兄,那個是哪個?」
「就是…」季蘭枝絞盡腦汁,試圖用其他不那麼粗俗的詞語去代替:「就是…你難受你可以,自己解決一下嘛!」
聞鈞呆了片刻,見季蘭枝說不出口,緩緩往水下滑了滑,善解人意道:「沒關係師兄,我在水裡呆會兒,不會有什麼事的。」
他果然沒聽懂。
季蘭枝張了張嘴,也不知是太著急了還是見不得小師弟露出這副表情,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我教你!」
聞鈞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喜之中回過神,眸中飛快地划過了一絲似狂喜似驚愕的情緒。
他分明沒提,可師兄卻主動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了。
抬眼望去,季蘭枝說完後才從腦子一熱里清醒過來,面上糾結的表情十分明顯,仿佛下一秒就要耍賴說出「我剛剛是亂講的」一般。
可送上門的師兄,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聞鈞緊緊攥住了季蘭枝的手,眼神帶著讓人不忍拒絕的信任與期盼,啞聲應道:「好啊。」
「那師兄一定要…手把手教我。」
……
日頭高懸,春水鎮大街上的人也逐漸散了,停業了兩天的商販重新開啟了店鋪,集市上擺攤的人也陸陸續續將攤子搭了出來。
鎮長帶著人手跟隨林風御一起去到了山中,將那洞窟里的屍體白骨重新搬回了墳坡。
有些屍體被啃的不成樣子,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索性便挖了個大坑,立了個冢,一起埋了。
王家三人的屍骸同王家娘子埋在了一起,也算死後全家團聚了。
林風御回到鎮上時,已然是正午時分。
鎮上的攤販重新做起了生意,按照季蘭枝的習慣,下了山,他必然不會錯過凡間。
可等林風御進到客棧時,卻發現季蘭枝與聞鈞的房間大門緊閉,似乎從一開始便再未出來過。
他覺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時便聽身後吱呀一聲,藺蒼打開房門,問道:「林師弟,在看什麼?」
「藺師兄。」林風御見是他,忙問道:「都這個點了,季師兄和聞師弟怎麼還沒出來?方才你呆在客棧里,可曾見過他們出過房門?」
藺蒼沉思片刻,答道:「先前沐浴時,倒是有聽到小二去他們房間換水的動靜,不過從那以後,便沒再聽到過聲響了。」
林風御一愣,猜測道:「難不成…那山狐自爆的血霧有劇毒?聞師弟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藺蒼:「那山狐才金丹期修為,還是靠吃人肉堆出來的虛修,自爆的那點毒,何至於傷到聞鈞。」
林風御道:「話是這麼說,可這麼久也沒出來…我還是有些擔心,不如敲門問問吧。」
藺蒼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沒有阻止:「問問也好。」
林風御抬起手,在門上敲了三下,高聲問道:「季師兄,聞師弟,你們還好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不多時,門內傳來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房門從內被打開。
聞鈞披了件外袍,長發鬆松束著,看起來像是剛從床上起來一樣。
林風御反射性順著縫隙往裡面看了一眼,然而有屏風擋著,什麼都沒能看到。
他收回目光,關心道:「聞師弟,我看你和季師兄這麼久都沒出來有些擔心,應當沒出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林師兄不必擔心。」聞鈞笑著,嗓音帶著些許啞意,惹得站在林風御身後的藺蒼止不住地側目。
「只是師兄從未半夜驚醒過,又去了趟後山,身體有些疲累,便先睡下了,若要南下趕路,不如等到明天?」
「趕路倒不著急…」林風御遲疑著問道:「季師兄正在休息,那聞師弟你…」
聞鈞笑容不變:「師兄怕冷,我要幫師兄暖床的,林師兄忘了?」
林風御頓了頓,這才道:「對…我差點把這一茬忘了。」
回答完了林風御的問題,聞鈞又看向林風御身後的藺蒼,問道:「藺師兄可有消腫化瘀的藥膏?」
「有是有…」手中白光一閃,藺蒼將那一小盒藥膏遞給了聞鈞,不解地問道:「方才在山裡時,你是有哪裡受傷了嗎,怎麼突然找我要藥膏?」
聞鈞搖頭:「不是我…」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即又變了個口風:「是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床角,手肘有些腫了。」
藺蒼眯了眯眼睛:「是嗎…」
聞鈞往後退了一步,低聲道:「二位師兄,我離開的太久,怕師兄待會兒醒了,便先回去了。明日啟程之時再見。」
林風御雖然還是覺著有哪裡怪怪的,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道:「好,不打擾你們,我自個兒去鎮上逛逛好了。」
房門重新關上後,林風御才看向一旁的藺蒼,向他發出邀請:「山狐已除,外頭攤子店鋪都重新開起來了,藺師兄可要出去一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