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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聲,林風御也隨之消失在了這個拐角。
兩道人影略過天空,瞬間便引起了閣樓之下士兵的注意,那四名散修對視一眼,剛準備拔劍迎敵,便聽後來的那個人影高聲喊道:「父皇母后,是我!」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皇帝與王后登時瞪大了眼睛:「風御?!你不是回渡月宗了嗎!」
聞鈞已然來到了閣樓之上,一腳踹開了大門,林風御見狀只答了一句「說來話長,以後再說」,便跟著聞鈞一起沖了進去。
皇帝見狀連忙制止道:「那是朕的皇兒,幾位請先住手!」
聽到皇帝的喊聲後,那四名散修的身影頓在原地,沒再追擊,目光卻不由得透過被踹開的大門,看向了玉漱閣之中。
閣樓之中金光大盛,傳送陣已經成型。
看著兩個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苗先生站在陣中挑了挑眉:「原來你們一直都在城裡。」
聞鈞沒說話,直接拔劍向他刺來。
苗先生看了眼陣中那個快要傳送成功的錦盒,暗罵一聲,扭身拔劍相迎。
為了護送錦盒離開,隻身面對兩人地圍攻,苗先生主動打破了偽裝。
濃郁的黑氣從他的劍刃之上溢出,魔修身份昭然若揭。
聞鈞看出了他的目的,沖林風御說了聲「拖住他」後,便抬腳想要打斷傳送。
苗先生哪能讓他如願,長劍飛馳而來,直衝聞鈞面門,逼得他不得不抬手接招。
閣中動靜已然驚動了外頭那四名散修,苗先生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這具身體只有渡妄初期的修為,此時面對兩個元嬰修士尚有一戰之力,可若外面四人對他進行圍攻,那他絕對不是對手。
扭頭望了一眼傳送陣,苗先生身上魔氣突然暴漲。
反正東西已經到手,這具身體廢了便廢了。
他沒了顧忌,渡妄境威壓毫不留情地向兩人直衝而來。
林風御修為還比聞鈞高一個小層次,面對這正面襲來的威壓身形都不由自主地頓了頓,而聞鈞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千鈞帶著無上劍意劈出,逼得苗先生猛地後退兩步,面上登時充滿了驚異之色。
這人區區元嬰,卻能對他的威壓視而不見…
然而現實並沒有太多時間讓他思考,閣外那四名散修已然感受到了那股濃郁的魔氣,沒有過多思考,拔出劍便沖了進去。
閣中劍光不斷,閣下已然隨著苗先生的自爆而兵荒馬亂了。
「魔修?!」皇帝瞪大了眼睛,呼吸猛地急促了起來:「你們說,苗先生是魔修?!」
「是。」季蘭枝解釋道:「魔修狡詐,善於察言觀色,我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將此事告知陛下,也是怕打草驚蛇。」
凡人對魔修的懼怕是與生俱來的,以皇帝如今的反應來看,佯裝離去之時沒告訴對方苗先生的真實身份是正確的。
聽到了這個事實,皇帝頓時像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一下子捂住了心口。
王后急道:「陛下!」
藺蒼趕忙上前,高聲道:「陛下急火攻心了,都散開!」
士兵們嘩啦啦往外退,而閣樓之上的打鬥聲似乎也隨著皇帝的倒下而偃旗息鼓了。
被六人圍攻,苗先生一開始便沒想能夠逃的出去,更何況那個叫聞鈞的元嬰期,分明修為比二皇子還低,可真正與他交手之時便能發現,此人真正的實力遠不止於此。
傳送陣的光芒已經熄滅了,苗先生以一擋六,成功拖到了陣法消散。
而他自己也被千鈞捅了個對穿,身受重傷。
聞鈞記著季蘭枝的話,沒有立刻殺了他。
緊緊抓住了苗先生的肩膀,聞鈞帶著他飛身而下,來到了季蘭枝跟前。
季蘭枝見他下來了,立刻便小跑到了他的身邊,擔憂道:「沒受傷吧?」
「師兄放心。」聞鈞將苗先生往地上一扔,低聲道:「沒能阻止東西被帶走,只留下了他。」
季蘭枝看著地上白衣被鮮血浸透,狼狽不堪的苗先生,冷聲問道:「所謂的疫病,其實是你做的吧?」
苗先生並未回答,反而十分感興趣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不透你的修為,原以為你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病秧子,沒想到…你反而是他們之中境界最高的那個。」
恐怕他的屬下跟蹤他們回渡月宗那天便已經被發現了。
林風御此時也從閣樓之上下來了,他看著昏迷不醒的皇帝,怒火上涌,差點沒忍住再刺苗先生一劍。
他斥道:「卑鄙無恥的魔修!」
季蘭枝道:「渡月宗水牢針對魔修的刑罰無數,你若想少吃點苦,馬上把解藥的丹方交出來。」
苗先生聞言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玩的話,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在整個玉漱閣樓下迴蕩,一聲一聲尤為刺耳。
林風御:「你笑什麼?!」
苗先生的笑牽動了胸膛上的傷口,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口中不斷湧出,然而他像是不怕死一般,嗤笑道:「沒有丹方。」
藺蒼猛地回頭:「沒有丹方?!」
「是啊。」苗先生閉上了眼睛,重複了一句:「又不是真的瘟疫,哪兒來的丹方呢?」
聲音漸弱,而後重歸於平靜。
聞鈞垂眸,低聲道:「他自殺了。」
玉漱閣之下,安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