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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死而復生,渡月仙尊心中也很是震驚,但作為各派之中的領頭人,他控制住了面上表情,上前一步:「尊者,別來無恙。」
聞鈞見到他,張了張嘴,一句「師尊」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好險憋住了。
他將手中提著的那個還在滴著血的人頭扔在了一眾修士跟前,淡聲道:「九樓已死,冥城城主已經拿著本尊手諭前往其他被魔修攻占的城鎮。屆時,這件事的主謀都會交由你們發落。商遆。」
商遆連忙應道:「尊上。」
「皇城交由你善後,本尊還有事未完成。」
商遆知曉他所說的未完成的事是什麼,說道:「是,尊上放心。」
見聞鈞要走,連宿真君忙道:「尊者,這…」
聞鈞知道他們此時一肚子疑問,但他沒有義務將此事告知對方,只是道:「魔域此次叛亂與本尊無關,此事過後,本尊會肅清魔域內部,從此往後,魔域與中州井水不犯河水。」
聽他的語氣,渡月仙尊便知對方「隕落」的這幾年,一定發生了什麼不一般的事。
如今高調歸來,還殺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帶來了凌霄尊者的人頭,恐怕並沒有想延續凌霄尊者侵略中州大陸的意願。
如此當然最好,渡月仙尊點點頭,正要說話,一封傳訊符卻在此時飛了過來。
傳訊弟子靈力不高,傳訊符從渡月宗發出,到現在才飛到皇城,十萬火急的訊息,甚至都不用渡月仙尊自己去撕,剛來到他面前便自己「咔嚓」一聲裂了。
傳訊弟子急的快要哭了的聲音頓時從裡面傳了出來:「掌門仙尊!連宿真君!澤川真君!宗內有魔修入侵,季…季師兄為了救我們隻身對敵,你們趕快回來吧!」
澤川真君大驚:「守山大陣還在,宗門內怎麼會有魔修入侵?!」
傳訊弟子在這種事上絕不會說謊,雖然心裡也有著和澤川真君一樣的疑問,可渡月仙尊已然第一時間拔出了佩劍,起飛之時扭頭沖連宿真君叮囑道:「皇城交給你,我與澤川先行回宗。」
連宿真君:「好,師兄你快回去吧。」他說著便扭頭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聞鈞:「尊者,我…」
面前空無一人。
連宿真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商遆:「你家尊上呢?」
商遆:「……」
商遆:「我們君後有難,尊上已經趕過去尋找君後了。」
連宿真君:「啊!玄燭尊者何時有的婚配啊,這麼大的事我們都不知道!」
商遆:「。。。。」
商遆捏了捏額角:「就這…一兩年吧。」
連宿真君:「瞞的還真緊啊!」
商遆:「……」
可不是,他也剛知道不久。
***
渡劫期不留餘力地御劍,幾乎是眨眼間便從皇城飛到了渡月山山腳。
大徒弟身體虛弱,隻身應對魔族,恐怕那具紙糊似的身體很難承受靈力的衝擊。
儘管季蘭枝身上有不少能護住心脈的丹藥,渡月仙尊卻還是焦急萬分。
然而御劍回宗的途中他卻發現,那說著自己有事要走的玄燭尊者,此時此刻正飛在自己前頭,背影是肉眼可見的焦急。
澤川真君提速跟上渡月仙尊的步伐,心頭幾乎要被疑惑給占滿了:「師兄,那位尊者難道與我們順路?」
渡月仙尊默了默:「他都快飛到守山大陣上去了。」
澤川真君:「……好像確實如此,難道,是尊者聽說了有魔修入侵我們宗門,他看不下去,所以決定和我們一起回來管管?」
渡月仙尊想起了對方剛才壓制住整個皇城魔修的樣子,不禁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
有這個可能,但,又很奇怪。
玄燭尊者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
魔修入侵,他們回去也是一樣,難道幫他們來管這件事,比他自己的事還要重要嗎?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跟在其身後,眼睜睜看著對方停在了守山大陣之前。
澤川真君眼尖,突然哎呦了一聲:「師兄,你看他的劍,好眼熟啊!」
渡月仙尊問聲抬眼望去——
只見玄燭尊者腳下踩著的,正是他當初送給小徒弟的佩劍千鈞!
第67章
渡月仙尊成名之時,他的佩劍宵暉曾斬過冰窟之水,隔絕了極北之地往外四溢的寒氣,因此名動天下。
而如今,那把已經百年之久未曾出過鞘的名劍,此時化作了獵獵寒芒,架在了一身玄衣的男人脖頸上。
宵暉劍鋒削鐵如泥,哪怕面前這人的身軀乃是渡劫後期的身體,也依然在對方的頸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聞鈞對渡月仙尊並不設防備,一顆心又撲在了此時生死不明的季蘭枝身上,僅僅疏忽了這短短一瞬,命便掌握在了對方手中。
他望著頸側的宵暉,語氣並不慌亂:「仙尊這是何意?」
渡月仙尊望著他腳下的千鈞,眸中寒意乍現:「此劍名為千鈞,乃是本尊贈予小徒弟的本命佩劍,我徒弟聞鈞接了任務去了一趟無根海,到現在還未回來,可這劍卻出現在了你的腳下,你說本尊這是何意?」
聞鈞:「……」
聞鈞嘆了口氣:「這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澤川真君語氣憤怒:「當年無論是無妄魔域還是中州,誰人不知你玄燭尊者為了找到那把千鈞劍,懸賞靈石不計其數,這劍本是我聞師侄的佩劍,除非主人身死魂滅,否則絕不會認他人為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