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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面容一個賽一個的出眾,不似商隊那般風塵僕僕,也不似前來躲難的百姓那樣滿面愁苦,一前一後站在隊伍當中,相當奪人眼球。
無論進城出城,總有數不清的目光往他們這裡飄來。
季蘭枝在宗門裡被看多了,已然免疫了這樣的目光,排隊的間隙還有心思和聞鈞開玩笑:「方才出城隊伍中有個著粉衣的姑娘一直盯著你瞧,她家姐喊她都沒喊動,莫不是看上你了,想拉你回去做上門女婿?」
聞鈞的視線從來都放在季蘭枝身上,後者口中所說的粉衣姑娘他根本就沒注意到,聞言頭也沒抬,低聲問道:「什麼粉衣紫衣,我根本沒注意,反倒是師兄看的如此仔細,難道此次下山,師兄是專門看姑娘來了嗎?」
「……」季蘭枝磨了磨牙,笑罵道:「人家看的是你,我只是正好看到了提醒你一下,你這個臭小子反倒對師兄倒打一耙,你才是下山看姑娘來了!」
聞鈞油鹽不進:「我是下山看師兄來了。」
季蘭枝氣的去揪他耳朵。
這個死小子,越長大越不可愛,開個玩笑反倒噎的他說不出話,真是豈有此理。
藺蒼在一旁看著,再次感嘆他們如此恩愛的同時,忍不住提點了林風御一句:「蘭枝與聞師弟關係甚好,一說起話來周身氣場讓人很難插足其中。」
「插足」兩個字,他讀了重音。
林風御看著季蘭枝與聞鈞親密無間的動作,十分羨慕地道:「是啊,他們關係一直這樣好。」
藺蒼:「……」
藺蒼:「原來你知道。」
林風御疑惑:「藺師兄此言何意,我和他們是同門師兄弟,難道不應該知道嗎?」
藺蒼:「如此甚好,若是時刻都記得那便更好了。」
林風御:「藺師兄你偶爾說話我都聽不太懂。」
藺蒼:「有些事,還需要你自己多多上心。」
林風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運送綢緞的商隊在守城衛兵那兒拿了暫住令,嘩啦啦便往城裡走去,前方隊伍霎時間空了大段,季蘭枝站在第一個,慢悠悠抬起步子往前走。
那做例行搜查的衛兵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立刻便有些不耐煩了,抬起頭正準備讓他走快點,別耽誤後面人的時間。
然而在看到那張朝他迎面而來的臉時,剛剛升起的氣焰頓時消了,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今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你…來皇城所為何事?」
季蘭枝指著身後三人道:「我們四個是一起的,來玩兒。」
衛兵一愣:「來玩兒?」
季蘭枝點頭:「是啊,難道皇城不許人進去玩兒嗎?」
衛兵道:「倒是沒這規矩…」
只是這段時間來皇城之人,不是商隊就是躲疫病來的,幾乎沒有幾個像面前這四人一樣,說自己是來玩兒的。
季蘭枝:「既然如此,那發給我們暫住令,也當是合情合理的吧。」
衛兵上下打量著他們的衣著外貌,心中疑慮不知不覺便跟著消了。
看他們的衣著,用的均是上等緞子,比某些王公大臣穿的還要好。
為首這人又生的極美,雖然渾身病氣繚繞,可一看就是被精細養著的,這樣一看就不缺錢的主兒說來皇城玩,那估計還真是實話。
又例行問了幾個問題,衛兵從一旁的木盤上拿出四枚暫住令,放進了季蘭枝手中。
「暫住令有效期七天,七天之後便要按時出城,否則被巡邏兵抓住,會將你們強行扔出城。被巡邏兵帶出城的,三年之內不允許再進皇城一步。」
季蘭枝向他道了聲謝,將暫住令分發給了後頭三人,便從側門向皇城內走去。
林風御排在最後,看著手中的暫住令,不由得竟有些失笑。
真是沒想到,這東西有一天居然也會出現在他身上。
進了皇城,與外頭仿佛是兩個世界。
季蘭枝著實被城內的景象給驚到了。
主街道相當寬闊,往後是四通八達的大小巷子,連通著皇城百姓的家。
街道兩旁不僅有各色各樣的商販,店鋪的門楣站牌也是個頂個的恢宏大氣。
街道中心走著商隊與巡邏衛兵的高頭大馬,攤主店家吆喝聲不斷,夸上一句盛世繁華,真真一點不差。
這裡處處都充滿了新奇,季蘭枝拉了拉聞鈞的衣袖,語氣雀躍道:「等疫病之事告一段落,我們多在這兒玩幾天吧?」
聞鈞除了不給他吃辣椒外,什麼事都不會拒絕,聞言想也沒想便應道:「師兄想玩多久便玩多久。」
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一切都有他在。
藺蒼四處看了看,說道:「我們先去找落腳地吧,這幾天我準備先在城中看看情況。」
季蘭枝立刻指著前方那四層樓高的客棧道:「那兒便有個客棧。」
皇城的客棧可比尋常小鎮的客棧氣派多了,不僅有專門為馬匹準備的馬棚,還有專人餵馬草,服務的相當到位。
隔著一條街季蘭枝便覺得,這客棧的廂房應當比他的蒼雪居住著舒服。
然而——
「真不好意思啊幾位客官,這幾天來皇城的人太多了,咱們家已經住滿了,實在是騰不住空位啊!只能麻煩你們去別家問問了。」
「哎呦客官,真是不巧,您來晚了一步,最後一間房剛剛訂出去了。這幾天來城裡長住的人比往年多了好幾倍,我們的房間有限,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