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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小二說,大家這兩天每餐吃的都是乾糧。
季蘭枝不想吃硬邦邦的饅頭,便乾脆從乾坤袋裡摸了幾盒小零嘴出來消磨時光。
「春水鎮之事,師兄怎麼看?」
聞鈞走到季蘭枝身邊,隨他一同往窗外望去。
季蘭枝道:「如林師弟所說,鬼類世代被封印在十萬大山中,厲鬼上身可能性不大。聽掌柜描述,王元良神志盡失發狂傷人的樣子,倒有些像走火入魔了。」
聞鈞道:「可凡人沒有靈脈,無法走火入魔。」
季蘭枝輕嘆口氣,應和道:「是啊,所以只是像而已。不過說不定是某種不知名的病症,等找到逃跑的王家人,恐怕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以藺蒼的醫術,只是區區凡人病症,哪裡能逃過他的眼睛?
季蘭枝撐著臉,臉頰被手托起了一個圓潤的弧度,聞鈞看的手癢,但到底沒敢去碰。
「第一天下山,師兄感受如何?」
季蘭枝沉默了一會兒,實話實說:「和想像中不太一樣。」
熱鬧的街景沒有,人來人往的趕集也沒有,下山第一天就碰到這詭異的發展,實在是與季蘭枝以為的繁華盛景相去甚遠。
聞鈞低低笑了一聲,忍不住調侃他:「師兄現在想回宗門,也還來得及。」
季蘭枝:「……」
季蘭枝抬腳踢他。
聞鈞沒躲,乖乖讓他踢。
反正每次師兄打他踢他都不會用力,撓痒痒似的,在他看來反而更像是在…撒嬌?
他笑著問道:「走了一下午師兄累了吧,可要先去休息?」
季蘭枝確實有些累,明天追查此事,若是不順利,恐怕一整天都得在鎮上轉悠。
以他的身體,多走幾步就累的夠嗆,為了明天不拖隊伍後腿,今夜還是好好休息為妙。
打了個哈欠,季蘭枝脫下外袍,很自覺地窩進了床鋪最裡面。
聞鈞最後瞧了一眼漆黑無人的街道,關上窗戶,也攤開了被褥躺了進去。
床榻冰涼,唯有聞鈞那兒暖和點,單薄的裡衣隔不開多少冷意,季蘭枝上床後便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往身旁人旁邊靠了靠。
肩頭摩挲,大腿相貼,暖意順著兩人挨在一起的皮膚緩緩傳遞,季蘭枝小聲道:「照這樣看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睡不著。」
被擦過的皮膚如同火燎般發起熱來,聞鈞渾身肌肉緊繃,他偏頭,看著季蘭枝對此依然無知無覺的模樣,只覺得心頭喉頭哪裡都癢。
這段時間以來,季蘭枝每一個無意識表達親密的動作,都會輕易讓聞鈞熱血沸騰起來。
偏偏這人管撩不管埋,事了拂衣去,最後只留下聞鈞一個人在那兒默念清心咒。
若不是季蘭枝確實只是無心之舉,聞鈞甚至都會認為對方是故意撩他玩兒的。
被窩暖的沒那麼快,他此時心中躁動,惡劣因子便止不住地往上冒。
「師兄?」
季蘭枝偏頭去看他,黑暗中,那雙屬於靈山雪狐的琉璃眼瞳神采奕奕,像是一顆閃爍的星子。
聞鈞抬起舌尖,抵了抵上顎,突然朝季蘭枝張開手:「師兄睡不著,不如抱著我取暖?」
嗯?
季蘭枝愣愣地看著他,似乎是沒想到聞鈞為何會這麼說,一時間也沒回答。
聞鈞接著道:「怎麼了師兄,你不是說,師兄弟之間親密一些很正常麼?我怕師兄冷,若是抱著取暖,師兄也能快些入睡了。」
道理一套一套的,季蘭枝思索了半天也沒能找出其中破綻,聞鈞又一臉真誠,於是過了一會兒後,他便嘀咕了一聲:「黏人。」隨後毫無芥蒂地背過身,將自己窩進了師弟那已然成長的寬闊火熱的懷抱之中。
溫香軟玉入懷,聞鈞身體徹底僵硬了,他梗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小半晌才啞聲喊道:「師兄…?」
「師兄要睡了,不許叫師兄。」
隨著後背與聞鈞的胸膛相貼,暖意霎時間便席捲了季蘭枝全身,將那層惱人的涼意驅趕了出去。
疲憊感如潮水般翻湧而上,季蘭枝眼皮漸重,在困意的推動之下輕輕闔上眼,聲音很輕地道:「晚安師弟…」
聞鈞深吸一口氣,慢而又輕緩地放下手臂,虛虛搭在了近在咫尺的那截細腰上。
「晚安,師兄…」
第19章
寅時剛過,整個鎮子都還處於睡夢之中。
猛然間,一道悽厲的哭叫沖天而起,瞬間便打破了春水鎮持續了兩天的死寂。
床榻之上,聞鈞攸地睜開眼睛,他一夜沒睡,眸中是顯而易見的清醒。
聽到動靜的季蘭枝在他懷裡輕輕顫了一下,隨後緩緩抬起眼皮,滿眼睏倦地小聲問道:「怎麼了…?」
聞鈞不動聲色地將手臂從師兄的腰上拿開,柔聲道:「我出去看看,師兄若是要起來,記得先把衣服穿好。」
說罷他便動作麻利地起了床,換好衣服離開前還替季蘭枝掖了掖被子。
外頭又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季蘭枝困意消了一半,他披上外袍,抬起窗戶往外看去,便見原本無人的街上,此時正聚集著一群拿著鐵鍬鋤頭等武器的鎮民,正圍著一對掩面痛哭的夫妻,你一言我一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道:「難不成,是王家人又回鎮子上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