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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蘭枝又親了親他,重新將自己投回了男人寬闊的懷抱之中,輕聲敘述道:「這個世界,其實是我上輩子生前看過的一本小說,小說就是話本故事的意思。你們都是這本小說里的角色,師尊是男主角,你我都是配角,我上輩子也叫季蘭枝,身體特別不好,是病死的。我死以後,靈魂便飄蕩來了這個世界,附身在了這個世界的季蘭枝身上。」
「和你奪舍時一樣,我重生來的時候,以前的季蘭枝便因為發情期過量服藥,靈力在體內產生衝突,最後死在了密室里。」
「你也知道的,宗門內很多弟子都在說我的脾氣變好了,其實不是的。」季蘭枝的臉頰貼在他胸口,小聲道:「『季蘭枝』的脾氣沒有變好,只是這具殼子換了人而已…」
「竟是因為這樣…」
這故事何止只是離奇了一點點。
聞鈞低聲嘆了口氣,忍不住將季蘭枝摟的更緊,試探性地詢問道:「那…師兄以前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嗯…」季蘭枝回想了一下,概述道:「我以前的世界沒有什麼靈氣修煉之類的,大家都是普通人,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上,人種、國家、語言、文化都不一樣,不過在我從前的世界裡,也有中州大陸所沒有的東西,譬如一些高科技什麼的…」
季蘭枝每說出一個字,聞鈞便覺得,自己好像要比從前更加了解師兄一分。
他眼神溫柔,心口滾燙,輕聲道:「師兄再給我講講你上輩子的事情吧,我想聽。」
「你好奇心好重哦,你是好奇寶寶嗎…」兩人剛完事,季蘭枝其實已經很困了,但聞鈞纏著說要聽,他便強撐著睡意,開始跟對方仔細地介紹起自己上輩子所處的世界。
從歷史文化到科技變遷,說到後來,季蘭枝困的神志不清時還和他說了自己小時候被奶奶家的鵝追著邊哭邊跑的醜事。
然而最後小季蘭枝到底有沒有從鵝嘴底下逃脫,聞鈞並不知道。
因為講故事的人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聞鈞拉起被子給師兄蓋了蓋好,後者在他懷中已經睡熟了,呼吸清淺,面頰帶著被熱氣熏出來的粉紅,看上去像一隻可口的甜味蜜桃。
以往這個時候,聞鈞都會擁著懷中軟玉,一同進入夢鄉,然而他才剛從對方說出的一字一句中,拼湊出了一個光怪陸離,與中州大陸截然相反的新世界,心中難忍複雜,怎麼也睡不著了。
自己生活了幾千年的世界,真真實實的世界,居然只是一個話本故事,換成是任何一個人乍一得知這個真相,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他們的人生,其實是由天外之人以一支筆書寫下來,被設定好的人生。
那人的權利比天道還要高,要誰生便生,要誰死便死,甚至都不需要用上什麼高階法器,通天的修為,只需要寫上幾個字,幾句話,就能讓他們賴以生存的整個大陸崩塌毀滅。
若是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此時已經要被嚇破膽子了。
但…師兄無疑是這個被設定好的世界裡的一個變數。
畢竟,沒有哪個作者會提前預知到,在某一天裡,會有一個人重生進自己的書中,成為其中的一個角色,並且代替那個角色繼續存活下去。
師兄說,他們所在世界的這本小說已經完結了,故事停止了,可他們的人生卻並沒有隨著作者寫下的那句「全文完」而終結。
他們是鮮活的、獨立的、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
而非某個角色。
長長地嘆了口氣,聞鈞珍重地摟緊了懷中人。
師兄的來歷比他想像中還要離奇,但無論如何,他們此時此刻能夠在一起,那便是天定的緣分。
……
一日之後,秘境關閉,出口處瞬間便多了一堆被秘境強行「吐」了出來的修士。
此行撈到了寶貝的滿臉開心,但運氣差什麼也沒找到的占大多數,還有個人身上帶著傷,滿身是血驚魂不定地站在那裡,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恐懼之中脫離出來。
有人見他如此,拿著藥上前關心道:「這位師兄,方才在秘境中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弄的自己渾身是傷?」
此時出口處已經站滿了從秘境中出來的修士,他們見狀都好奇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道:「是啊,你怎麼弄得自己這麼狼狽?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這次秘境之行我雖未曾找到什麼機遇,但總體感覺洛神山的秘境不算太危險,一路過來都沒碰到什麼妖獸,你怎麼傷成了這樣?」
「感覺這位師兄一定有大機遇,難不成是碰到什麼守護妖獸了嗎?」
那人拿了藥,朝來人道了謝,隨即便搖著頭抱怨道:「守護妖獸是碰到了,可機遇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哦?」一旁圍觀的人來了興趣,連忙問道:「此言何意呀?」
那人重重嘆了口氣,擺著手答道:「這次進入秘境,我本是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就這樣荒廢了兩天也沒找到什麼法器寶物,本以為這次秘境之行就要空手而歸,誰知半路卻聽到有參加了卜卦會的修士談話,他們說北邊沙漠之中,有一條極品法器碧海潮生鏈,能夠提純靈氣溫養元神,但有一條半步渡劫的黑色蛟龍守護。」
「我這一聽便想,反正自己亂走也找不到好東西,距離秘境關閉也就剩短短一天時間,雖然那蛟龍道行高深,但既然有了目標,不如過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