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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燈初上,街道已是摩肩接踵,街道兩旁掛著的燈籠形如火龍連綿不絕。
第一次同女子,還是心存愛意的女子出去的謝玄衣整個人都是緊張的,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是那種健談的性格,也沒有像那人一樣陪伴在她身邊數年,和她有著相同的過往。
「師妹是上京人,肯定對上京比較熟悉。」他剛說完,便暗罵自己嘴笨。
提著一盞金魚燈的宋嘉榮搖了搖頭,她五歲時就被帶回東宮,他登基後成了貴妃,僅有的幾次出宮也是他偷偷帶自己來的。
那時出來的她滿心滿眼都記掛著他一人,哪裡會留意欣賞周邊懸燈結彩的火樹銀花。
她不願意出來的本質原因,是因為整個上京都遺留著他和自己的過往,也生怕自己會觸景生情。
「師妹,前面有賣桂花糖芋苗的,我們去吃那個好不好。」
「主子,那邊的人好像是宋大夫。」周洋眼尖地出了聲。
第66章 遲來的真相
花燈側是換上月白綢衣的裴珩, 他的臉龐在月霜照耀下近乎脆弱得透明。
原是今日李德福見陛下病好後一直悶著不做聲的把自己投身於繁忙的工作中,也擔心他身體會出什麼問題,方才提議。
「奴才聽說七夕乞巧那日, 朱雀街上會有盛大的花燈表演, 還有選神女的活動,不少外地人都特意趕到這一天進城裡一飽眼福,陛下悶在宮中數日,可要趁著那日外出散散心 。」其實李德福想說的是,七夕那日貴妃娘娘肯定會出來,二人說不定會遇上。
之前的他還總猜測陛下心中是否有貴妃娘娘,經過四年前的墜湖一事後, 他的心裡早跟清得跟明鏡似的。
也奇怪陛下心中分明是有貴妃娘娘的, 為何還要說出立賢妃娘娘為後的話來傷貴妃娘娘的心。
其實不必他開口,裴珩的視線已然望了過去,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成了虛幻的景色,唯有她一人。
他以為自己能夠徹底做下放她離開的,可當真正見到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本人也遠比自己所相信中的卑鄙無恥。
更嫉妒今夜花燈節陪伴在她身邊的謝玄衣!為什麼陪在身邊的不能是他。
當一個男人嫉妒起來,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直白又尖酸, 也強烈到謝玄衣連忽視都做不到。
謝玄衣下意識擋住宋嘉榮面前, 「師妹,你別動。」
「怎麼了?」宋嘉榮不解地抬眸, 眼神澄淨明亮的倒映著他的影子。
心口忽然漏了一拍, 也為自己卑鄙感到羞赧的謝玄衣抬手從她發間取下一枚花瓣, 「你的頭髮上沾了一片花瓣, 我幫你取下來。」
只是一個並不算親密, 連肢體接觸都沒有的小動作,卻讓不遠處的裴珩擠攢全了生平所有的尖酸刻薄,惡毒嫉妒,但他即便被無盡的酸澀嫉妒淹沒,他能做到的只有閉上眼,抑制自己殺人的衝動。
「前面有猜燈謎的活動,我們過那邊吧。」謝玄衣提議道。
此時猜燈謎處已圍滿了不少人,多半是年輕的郎君和貌美的小姐,是以他們兩人的出現並不突兀,唯獨一張好皮相忍不住令人多瞧上幾眼。
既是七夕佳節,準備的謎題也多和情愛有關。
謝玄衣的視線一眼 就看中一盞並蒂蓮花燈上的燈謎,嘴裡識含笑地念出,《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
恍惚間,宋嘉榮想起來那一次,她也遇到了同樣的謎面。
那一晚她滿心期待著等他說出謎底時,他是怎麼說的?
那一眼冷漠又絕情得令她連想都不願回想,但凡憶起,是連靈魂都抽疼的程度。
那一晚,他答應自己的承諾也沒有實現。
牙齒咬得唇瓣印出一排整齊印印的宋嘉榮心口堵得難受,難受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聲線都浸染上可憐,「師兄,我有些累了。」
正準備說出謎題的謝玄衣聽她說不舒服,體貼的關心道:「也怪我的疏忽,都沒有發現帶師妹逛了那麼久。」
滿打滿算從他們出府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個時辰。
已經快要被嫉妒給淹沒,但又克制著自己不要淪為野獸的裴珩目送著他們離開後,才失魂落魄的來到他們駐足的花燈前。」
數盞造型各異,流光溢彩的花燈垂掛在紅梁木下,美得宛如火蓮燃燒不止。
其它的花燈在美,在華麗,在漂亮,裴珩仍是一眼的看見了他的小姑娘先前所看的那盞花燈。
也看見了花燈懸掛下的那張謎面,曾和那一次她偷跑出宮,滿心期待著希望自己能說出謎題的花燈重複了。
那個時候他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荊。」
怎麼可能是家妹,他又怎麼甘心二人的關係止步於兄妹!
她理應是自己的妻,和自己生同衾,死同穴,以他之名,冠她之姓。
花燈老闆見他對著花燈久久不說話,以為他是猜不出謎底,瞧著倒是人不可貌相,遂開口道,「若是郎君猜不出謎底,只需要給我三錢銀子即可換取花燈。」
老闆剛說完,他認為猜不出謎底的公子取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取下花燈從他身邊經過時。
他清楚的聽到從那位公子口中念出的謎面,《情投意合,天長地久》。
是他遲來的表白,也是他羞恥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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