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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一定會有人愛她的,比如珩哥哥就會愛她。
「我保證,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絕對不惹是生非,也不亂說話。」她就差沒有對天起誓,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裴珩定定地望進她璀璨如繁星,又帶著點點兒委屈的眸子,無奈的搖頭。
宋嘉榮知道,每一次珩哥哥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妥協的信號。
她就知道,珩哥哥肯定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就和小時候一樣。
今晚上確實有花燈會,問起旁人,旁人說是今日首富之女招婿成親後,特意舉辦的慶禮。
許久沒有出宮的宋嘉榮一路走來,無論看什麼都新鮮,雖說宮裡什麼珍寶沒有見過,但看得多了便認為精緻有餘中缺了市井的野趣。
「珩哥哥,你看有猜燈謎的活動。」哪裡熱鬧往哪裡鑽的宋嘉榮滿臉興奮的拉過身邊人的袖子。
對比於袖子,她更希望能拉珩哥哥的手,但,她清楚的記得,自從那次的事件過後。
珩哥哥曾冷臉警告她,她的觸碰讓他感到噁心,遠比後面說的她心腸歹毒,令人作惡更令她感到渾身發抖的冷。
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正是最喜歡珩哥哥,期待得到珩哥哥的愛的時候。
下頜收緊的裴珩視線落在那隻拽著他袖口的清瘦白嫩指尖上,唇線半抿著,終是沒有抽開。
「珩哥哥,這個燈的謎底是什麼啊?」宋嘉榮芊芊玉手指著其中一盞花燈其下懸掛的謎題,一雙眼兒透著貓兒的狡黠。
裴珩的目光移過去,只見謎面上寫的是《紅豆本是相思種,前世種在我心中。》
而它的謎題很不巧是《情投意合,天長地久》
她很聰明,可她的小聰明往往用不到正途上,裴珩知道謎底,也清楚的知道他永遠不會親口對她說出謎底。
旁邊有人起鬨,「小娘子你生得那麼好看,你相公肯定是害羞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生得那麼般配的小夫妻,瞧著似一幅畫裡的神仙人物。」
「郎君,你還不快點說出謎底,莫要讓你家娘子等急了。」
向來驕縱的宋嘉榮被人戲謔時第一次沒有發火,反倒是羞答答的捏著荷葉里包著的油餅。
夫妻,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別人稱呼她同珩哥哥是恩愛的小夫妻,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珩哥哥的答案。
還沒等她懷揣著偷來的興奮捂暖,裴珩卻極為冷淡的解釋,「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荊。」
他過於正經而嚴肅的話讓周遭起鬨聲都淡了,捏得油餅扁爛的宋嘉榮更是牙齒咬破舌尖,臉色刷白一片的抬起頭,肩膀顫抖得像一片冬日裡搖搖欲墜的枯葉。
心臟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下,又像是被一根根的銀針往裡扎,疼,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珩哥哥能那麼絕情的說出那些話來,他們不是夫妻嗎?
他不是許諾過會一輩子對她好嗎?她也努力的想要成為配得上他的皇后。
裴珩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反倒是周圍,越來越多窺覦在宋嘉榮身上的視線讓他隱有躁意,惱怒。
他更多的是不希望他們看她,也暗悔前面答應她請求的自己。
在他陷入煩躁中,把淚花逼回眼眶裡的宋嘉榮揚起那張即便不著脂粉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聲音裡帶著難掩的脆弱,哀求,「珩哥哥,我們去前面吧。」
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她擔心自己真的會發瘋。
為什麼他要那麼殘忍的,當著眾人的面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她不是他的女人嗎!
接下來的花路上,宋嘉榮失去了尋找話題,只為了能和他多說上兩句話的勇氣,腦海里一直迴蕩著相同的一句話。
她是在下的家妹,而非拙荊。
那麼久了,他為什麼都不把自己當妻子看待,難道她就真的配不上嗎?
路過掛滿燈籠的小攤前,宋嘉榮像被定住一樣,目光發愣放直。
因為她在一盞琉璃青燈中照見了自己的倒影,面目可憎又不自量力,猶如蚍蜉撼樹一般可笑又愚蠢。
恍惚中回到了,珩哥哥第一次帶她出來看花燈的那年場景。
那時的她剛被帶回東宮不過兩月余,因為性子孤僻不會言語,有時還會暴起傷人,闔宮上下無一人不在心裡鄙夷她,怠慢她,也只有珩哥哥不厭其煩的照顧她,包容她所有的壞脾氣,教她讀書識字。
正逢花燈會,珩哥哥帶她出宮看了花燈。
花燈節上彩燈絢爛得令人目不轉睛,空氣里瀰漫著甜絲絲的糖葫蘆香。
她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牽著自己的那隻手有多麼的溫暖,可靠,還有那盞被她如同寶貝一樣掛在殿內的金魚燈。
「喜歡嗎。」她僅是在人群中多看一眼,裴珩抬手取下一盞兔兒燈遞過去。
好像他總是能在諸多花燈中,一眼猜到她在看哪一盞花燈。
宋嘉榮望著遞到眼前的花燈,先是怔了怔,而後眼眶泛起微微濕潤,接過花燈抱在懷裡,鼻翼抽搦帶起鼻音,「喜歡,只要是珩哥哥送的我都喜歡。」
總是因為他的一點兒溫柔,就會完卻所有難過的宋嘉榮想了想,雙手捧著花燈,又添上一句,「當然啦,我手上的燈是個例外,因為我會好好珍藏起來的。」
「珩哥哥,你能不能稍微把頭低下來一點。」餘光正好看見小攤上的面具,宋嘉榮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取了張狡詐的花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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