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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望過去時,見到的是他們之間不但離得極近,連影子都疊到一塊兒上,他的胸腔中像是被人架了一把妒火熊熊燃燒。
「你們在做什麼!」下頜線繃緊的裴珩冷眼掃過他們的距離,握著青銅樽的手背青筋暴起。
「難不成你們月隱國的教養,就是教你們在晉國的土地上肆意羞辱,騷擾朕的妃子!」帝王一怒,滿場噤若寒蟬。
阿爾圖收斂笑意,急忙拱手解釋道:「景和帝誤會了,阿爾圖絕沒有羞辱娘娘的意思,只是撿到了娘娘先前落下的香囊,在宴會上遇到,便想著要還給娘娘,誰曾想反害得娘娘受了驚嚇,於公於理我都得要向德妃娘娘道歉。」
他說著,從衣襟里取出一枚白底紫薇色香囊,隨風垂落的月白色芍藥墜珠惠子在皎潔的月光下朦朧又聖潔。
宮裡頭喜歡芍藥的人,唯德妃一人爾,聽德妃宮裡頭的人說,德妃不久前確實丟過一個香囊。
阿爾圖無辜的把香囊遞過去,「如今物歸原主,本王子也稱得上把香囊完璧歸趙。」
「什麼香囊,本宮從來沒有掉過什麼香囊!本宮告訴你,你想污衊本宮名節,冤枉本宮和你私相授受的那些小手段用在本宮身上,想都不要想!」氣得五官扭曲的宋嘉榮沒有想到他真的會有香囊,還是自己丟失過的香囊,整個人惶恐得像溺水之人喘不過氣來。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要是她真的承認那枚香囊是自己的,屆時珩哥哥肯定會誤會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說不定還會認為她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珩哥哥肯定會相信她不是那種人的!
帶著一絲坎坷不安,又期待他會相信自己的宋嘉榮眼眶裡蓄滿淚珠的抬眸眺去,對上的卻是男人冰冷到極點的一張臉,她的一顆心也跟著沉入谷底。
珩哥哥是,不信她嗎?
明明身處在溫暖四月份的篝火旁,宋嘉榮只覺得冷,徹骨遍體的冷。
她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裴珩鋒利的眼眸一壓,似壓抑著磅礴的怒意,「給我向阿爾圖王子道歉,人家王子好心給你送來掉落的香囊,你為什麼要潑他一臉酒水。」
他雖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清楚宋嘉榮的本性。
無禮也得要占三分禮。
那隻香囊更是礙眼得想要徹底毀掉,他怎麼敢用那隻骯髒的手觸碰她的香囊!
「我沒有做錯,我憑什麼要道歉,無禮的人分明是他!」被心上人那麼直面指責的宋嘉榮多日來積攢的委屈,忍辱都在頃刻間爆發。
眼眶裡蓄滿一圈瀲灩水光的宋嘉榮捏緊拳頭,咬著嘴唇倔強的盯著他,而後梗著脖子一字一頓,「我沒有做錯,我不會道歉,要道歉也得是他和我道歉。」
一開始就是他無禮在先,為什麼要讓自己向那麼個無禮又醜陋的傢伙道歉!
雙手背後的裴珩面色沉下,「向阿爾圖王世子道歉,朕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朕也得反思往日裡是否對你過於縱容了,才會讓你連普通的是非禮儀都不分。」
他更多的是不希望他們兩人之間還有牽扯,哪怕是針鋒相對。
換成任何一個人在帝王的威壓下都會選擇道歉,掐得掌心一片刺疼的宋嘉榮依舊不願意低頭,把眼淚逼回眼眶裡,高高地昂起頭顱,像只驕傲又漂亮的孔雀,「不,我沒有做錯,我不道歉。」
她更不明白一向見不到她受到半點兒委屈的珩哥哥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明知道她不情願還要讓她道歉。
分明是這個登徒子不知道從哪裡偷來她的香囊,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讓人誤會清白,難道這些珩哥哥都沒有看見嗎!
見她還冥頑不靈的裴珩聲線驟冷,「你當真不願意道歉。」
宋嘉榮憋著一股氣,悶著頭不做聲,兩人就此僵持著。
「陛下,求您別在逼娘娘了,奴婢可以代替娘娘向阿爾圖王世子道歉,懇請王世子原諒我家娘娘做的事。」先前去給娘娘取披風回來的水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自小同娘娘認識,明白娘娘的性子雖然驕縱了些,卻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定然是這藩國野人說了什麼惹怒娘娘的話。
娘娘不久前確實丟了一隻香囊,就是不知怎地會出現在這位月影國的王世子手中,還讓其卑劣的使用。
「既然是道歉,就得要道歉的人親自來才能做到心誠,對嗎,偉大的晉國之主。」雙手抱胸的阿爾圖不嫌熱鬧的火上澆油,更好奇的是她會做什麼做。
「閉嘴,有讓你說話了嗎。」宋嘉榮惡狠狠的警告。
下頜線收緊的裴珩雙手負後,漆黑的瞳孔里是翻滾的陰翳妒忌,「朕看你就是被你身邊的宮人帶壞了,才會連最基本的禮貌規矩都不懂得,傳令下去,德妃身邊的宮人欺上瞞下,狗仗人勢,咬手咬腳,仗責五十,以儆效尤!」
宋嘉榮一聽,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直到有侍衛要上前拉走水桃,才兇狠的一把推開他們,張開雙臂擋在水桃面前,「憑什麼要動我宮裡的人!」
「沒有本宮的允許,本宮看你們誰敢動我的人。」
「這…陛下。」侍衛們求助的看向面覆薄霜的男人。
裴珩上前一步,以往疏離清冷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獨屬於帝王的冷酷無情,「你不是不肯道歉嗎,你不道歉就由你身邊的宮女代你受過,朕想,她們應該很情願代替主子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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