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可是他對你不好,明知他對你不好,你為什麼還要喜歡他。」謝玄衣更想問的是,如果他對你好,你又怎麼會在心如死灰之下選擇和離。
世道對於女子來說本就艱難,何況是對和離過,又沒有任何親人依靠的女子來說,同送她去死又有什麼區別。
「不,他沒有對我不好,做錯事情的自始至終都是我,不是他,他很好,好到我配不上他。」
要說他有錯,也只是錯在不愛她。
宋嘉榮迎上男人怒其不爭的一雙眼睛,竟心虛地要避開,「我拒絕師兄,並不是師兄不夠好,而是師兄值得更好的,無論心裡眼裡都是師兄的女子,註定不會是我這個心裡還有其他男人的人。」
她直白又坦然的拒絕,像在頃刻間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氣,來時意氣風發的脊骨彎了下去。
過了良久,謝玄衣才像是尋到自己的聲音,嗓音沙啞的說,「師妹,你,能讓我抱一下嗎。」
就讓他在自私無禮一回吧,哪怕明知明月已心有所屬。
他的無禮要求剛說完,宋嘉榮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無論發生了什麼,師兄都一直是嘉榮引以為傲的師兄,師妹也在這裡祝師兄早日覓到真正的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他們的關係也只能是師兄妹,局限於師兄妹。
當謝玄衣失魂落魄的離開,另一道摻雜著漫天歡喜的聲音隨著風聲涌動而來。
「榮兒,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你說你心悅我,你忘不了我,你依舊會不受控制的被我所吸引。
裴珩在花廳時,聽到謝玄衣去找她的那一刻,再也坐不住的趕過來,生怕他晚來一步,他的小姑娘會投進另一人懷中。
未曾想到,會聽到他的小姑娘說心悅他,如何能令他不喜,不驕,不悅。
見到來人,宋嘉榮又羞又惱,「什麼真的假的。」
「你說你的心裡還有我,也忘不了我。」他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歡喜得瘋了,恨不得立馬衝過來抱住她,把她用力的揉進血肉里,感受著自己強有力的心跳,熾熱的體溫。
告訴她,他亦心悅於你。
他長久以來的期盼,終在此刻落於現實。
仿徨得沒有安全感的一葉小舟,也尋到了讓他心安的依靠。
丟人丟到正主跟前的宋嘉榮紅了耳根,連忙否認,「我沒有說過,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我剛才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讓師兄知難而退,你也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顧槿安。」
反正,她才不會蠢得再一次喜歡上不喜歡自己的人,哪怕他曾說過,要娶她。
裴珩仍是在笑,篤定了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信了前面的話。
她心悅他。
掩下眸底層層笑意的裴珩折下一朵芍藥別上她發間,「要回酈城了嗎。」
見她要把花取下,忙伸手制止,「別動,你戴著它很美。」
他想要為她簪花簪了許久,直到今日才完成心愿,他的小姑娘遠比他所想的更好看。
兩人的手,一個要取,一個不讓,不可避免的在半空中觸碰到,一時之間連空氣都凝滯。
「嗯,我離開了那麼久,也應該回去了。」迅速收回手,拉開一定距離的宋嘉榮攥緊被他觸碰過的指尖,垂下長睫,「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君王不在高牆之中,好比行軍打仗將軍不曾坐鎮帳中。
她本就不打算在師兄家久待,何況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縱然她臉皮在厚也有些呆不下去。
兩指摩挲,不捨得忘掉先前觸碰的裴珩眼神軟得像一汪清潭,「我可以把榮兒的話認為,是你捨不得我離開嗎,只要你想,我願意留下。」
「不,我不願意。」宋嘉榮仰起頭,「陛下,你是天下之主,應該明白你的任性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裴珩對上她恢復成往日疏離的一雙鹿眼兒,唇邊溢出一絲苦澀,「我以為,我在你的心裡總歸是會有幾分不同的。」
最起碼,在聽到她說心悅自己的那一刻,他已經成為了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宋嘉榮也不避,「陛下是君,君在民女的心中自然是不同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的也不是那個不同。」裴珩彎下腰,與她目光平視,「等我回宮忙完,我再來看你好不好,狸奴。」
清風悠悠的吹,吹得一樹花影斑駁,亂了湖心景。
回到酈城當日,新上任的縣令親自帶著一眾衙役敲敲打打的來到德濟堂,他們身後還抬著一塊蓋著紅布的牌匾。
自從瘟疫爆發後,鎮上許久都沒有那麼熱鬧過了,何況還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親自過來。
「宋大夫在嗎。」
聽到聲音的宋嘉榮走出藥房,乍然見到那麼多人明顯嚇到了一跳,要知道上一次那麼多人圍在一起,還是他們群起要燒死莫知縣那日。
她剛出來,蓋住牌匾的紅布一掀,只見上書《功同良相》龍飛鳳舞,鐵畫銀鉤。
只是一眼,宋嘉榮便認出他出自誰之手。
知縣在一旁笑著解釋,「牌匾上的字是巡撫大人離開前親自為宋大夫題的字,還稱讚我們酈城出了一位懸壺濟世,仁心仁術的大夫。此次瘟疫要不是宋大夫和謝大夫同其他幾位大夫聯手研究出避毒散,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