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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太夫人安。」日居領著幾個親衛過來,先拱手揖禮。
「國公傷重,精力有所不濟,特讓屬下來護送小公子出府,去往夫人處暫住,以免小公子在國公府內照顧不周,生出意外,還望太夫人成全國公拳拳愛子之心,莫要阻攔。」
「他在國公府能有什麼意外?」太夫人沉聲冷對。
日居答道:「回太夫人,上回小公子差點遭人毒手,身上紅疹子癢了數日,很是受罪,誰知那歹人會不會趁國公精力不濟時再下黑手?」
太夫人再噎了下,想要為郁四辯解,又找不到話語。
說是誤會,人家沒指名道姓說歹人是誰;說是意外,那就更有理由先送郁桉離府。
日居也不管她神情如何,恭敬轉向唐窈道:「夫人,國公讓我護送您和四姑娘、小公子先行離府。」
「嗯,走吧。」唐窈也不推辭,彎腰抱起兒子,牽著女兒,繞過太夫人往外走去。
太夫人臉色黑沉如水,雙眸陰鬱地盯著過去的母女子三人。
唐窈帶著兒女出了國公府,余既成抱臂靠著馬車等在外頭,見他們出來,起身迎過來,「如何?」
「已經醒了,應當不礙事。」唐窈答著,順手將兒子交給旁邊奶娘,眉頭又顰了顰。
後方有丫鬟婆子,將郁桉的東西搬上馬車。
他說讓郁桉跟著離開,便真沒有反悔地送了兒子出來。
這前後變化太大,是他當時發現了什麼,還是……真跟她一樣記起了前一世?
唐窈略有些失神,直到耳邊傳來聲音,「阿姐,阿姐……」
「嗯?」她回過神來,朝余既成看去。
「發生什麼了,怎心不在焉?」青年關切詢問。
唐窈搖了搖頭,頓了下,又道:「遇襲那日,真的只問出徐家,沒逼問出別的消息?」
「當時我在旁看著,被俘者確實只說了河州營,具體是不是徐家不一定。」余既成答著,又道:「阿姐寬心,三哥已去信大都護,我也讓人去河州暗中細查,若真跟徐節度有關,就算他有太后護著,大都護也定不會放過他!」
「嗯。」唐窈點了下頭,先上了馬車,沒在郁國公府門前久留。
如果這事真跟太后和徐家有關,那他們這樣做圖什麼?
殺了她和兒女,同時激怒唐郁兩家?還是說,這裡頭有其他更深層的陰謀詭計?
唐窈思忖著,又想起前世以及姬長歡之死,這些事明面上都有太后參與,看上去就像是太后所為,實際上……難不成又跟端王有關?
這想法一出,唐窈心頭頓時一緊。
如果真是端王,那他是想挑撥唐郁兩家跟太后?
他想要有人跟太后,或跟郁清珣對上?他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唐窈越想越心驚,可又不懂,如果真是端王暗中所為,郁清珣為什麼會想將兒子讓給她,而不是他自己護著?
郁國公府內。
太夫人領著人浩浩蕩蕩往郁清珣書房去,才到門口,又被親衛攔住。
「太夫人見諒,國公爺剛服藥睡下,暫無力起身問安,還請太夫人先回。」
「怎麼,她唐氏可隨意進出此處,我身為母親,反到連兒子病重都不能進去見上一面?!」太夫人沉臉喝斥。
親衛頓了頓。
「讓開!」太夫人沉聲冷喝,抬步硬闖入院。
門口守著的親衛不敢真攔,倒是讓她進了院裡。
太夫人一路過到書房門口,月諸忙從裡頭出來,再將人攔截在外,說什麼都不讓進。
太夫人氣得夠嗆,又無可奈何,只得轉身先回福壽堂。
「太夫人消消氣。」蔣嬤嬤扶著人坐下,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捧給太夫人,輕聲細語道:「此事恐另有緣由。」
「什麼緣由?」太夫人端冷著臉,擺手沒接茶盞。
蔣嬤嬤將茶放回去,壓低聲音湊近道:「太夫人您想,國公此番意外受傷是因著那唐氏,可國公爺昏睡兩日醒來後,卻沒見其他任何人,甚至連您都被攔在外頭,只讓人護送唐氏和小公子離開國公府,這裡面……」
她沒把話說完。
太夫人聽懂暗示,「你是說,清珣根本沒醒,是唐氏假借清珣之口將七郎帶走?」
「老奴不敢妄言。」蔣嬤嬤低聲道。
太夫人哪能不懂,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甚至更糟,說不定長子非但沒醒,反而病重不支,唐氏想借著郁桉奪取國公府!
「砰!」太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
郁清珣再度醒來時,聽到外頭傳來喧鬧爭吵。
「發生何事?」他掙扎著想要坐起,旁側候著的親衛忙過來扶他坐好。
「太夫人請了兩位族老過來硬要見您,月諸領了人守在門口沒讓進,動靜鬧得較大。」親衛答著。
硬要見他?
郁清珣腦袋還有些迷糊,「夫人回去了嗎?」
「已經回小院了。」
「嗯……」他閉了閉眼,「讓他們進來。」
親衛出去傳話。
不一會兒,太夫人及兩位郁氏族老自外進來,僕從跟隨在後,將本就不算寬綽的書房臥室擠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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