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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抬頭,一支紅色薔薇花先遞了過來。
唐窈怔了下,抬眸看去,余既成站在窗外朝里遞著花, 臉上有著年輕朝氣, 眼裡像落了星星。
「送我嗎?」唐窈詫異。
「是, 阿姐喜歡嗎?」他期待笑著。
「喜歡。」唐窈接過薔薇, 低頭嗅了嗅,笑容更為柔婉地抬頭,「很喜歡,你費心了。」
「路上隨手摘的,也沒費什麼心思。」余既成答著, 手按在窗緣處,想像舊時那樣借力坐上去,又止了動作。
少時他與唐子規進這院子, 最喜歡坐的位置就是唐窈書案前的這扇窗戶。
那時三人年少, 唐窈會坐在裡頭聽他和唐子規瞎聊打鬧,偶爾不耐煩了, 會揮手嫌棄他們擋光……
余既成忍了下意識的舉動,視線往旁轉了下,又落回到唐窈身上,好似舊時隨口閒聊:「聽說今日在賞花宴上,林半秋想為難你?」
林半秋跟唐窈不合,余既成也是知道的。他不好跟女人計較,但可以對男人出手。
「那長定伯世子就是個草包,在軍中憑蔭庇入的職,沒什麼本事,過兩日我找機會去營里,好好練他一頓!」余既成道。
「不必。」唐窈失笑。
「我跟她歷來不合,你是知道的,她暗諷我的事跟梁世子無關,何況我今日在宴上已經反擊了回去,並未吃虧。再者,長定伯與我父親交好,我們同為雲州勛貴,沒必要因為這麼點事,鬧得兩家不愉快。」她勸說著。
余既成順從地改了口:「好,阿姐說不用那便不用吧。」
心裡卻打定主意,回頭定是要找機會揍一頓長定伯世子的。
「嗯,不用。」唐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余既成還站在窗外。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夕陽橙黃溫柔。
唐窈等會兒,想問他還有什麼事,那窗外站著的人側著身,眸光再望進來,想說什麼。
唐窈看著,等他話語。
余既成壓著的情緒猝然湧上來,脫口輕細道:「阿姐看我是珍珠還是魚目?」
唐窈目光凝愣,沒想他會問這話。
是珍珠還是魚目?
是入贅還是面首?
唐窈靜了稍許,視線落在手裡的薔薇上,她說會試著去愛他,但從未想要屈折他。
唐窈笑了下,溫柔岔開話題:「那只是一時玩笑之語,你問這做什麼?」
「無論珍珠還是魚目我都願意。」余既成回著,不願岔開話題:「我想知道在阿姐看來,我是珍珠還是魚目。」
「這並無意義。」
「不,它有。」
唐窈身邊的貼身女護衛是郁清珣的人,對方能藉此迅速得知她的事,余既成沒這便利,消息便落後了不少。
她說郁清珣是明珠寶石,其他人或以為這是禮貌奉承,可他知道未必是假。
「我想知道。」余既成看著她。
他想知道在她心裡,自己還差郁清珣多遠。
窗外站著的青年眸光堅定,固執地等著一個答案。
唐窈再沉默了片刻,沒法欺騙敷衍。
少頃,她輕輕道:「你是弟弟。」
不是珍珠,不是魚目。
余既成心中期盼剎那散去。
還是弟弟啊。
也不算意外,畢竟從她答應試著跟自己相處到現在,總共還不到一個月時間。
且兩人心裡都清楚,當初那約定,看似是希望,實則不過是更為溫柔的拒絕。
她拒絕得如此溫柔,又如此令人絕望。
余既成心下苦澀,「可我不想當你弟弟……」
唐窈看著手裡薔薇沒接話。
余既成很快拾起情緒。
才不到一個月而已,是他太心急了。
「棠棠和桉兒今日似乎沒摘到荷葉?」他轉開話題,又再笑道:「我知道城郊三十里外有一處荷花水澤,那裡安靜,風景也美,明日帶他們過去看看?」
「好。」唐窈迅速接話,
余既成心情霎時晴朗,又忍不住酸味地加了句:「不許郁清珣跟著同去!」
唐窈笑了,有種哄小孩的溫柔:「好,不讓他跟著。」
余既成這才放下心,還有絲雀躍,「那我先去準備,阿姐明日見。」
「明日見。」唐窈點頭。
余既成再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唐窈目送他走遠,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放下薔薇繼續看手裡帳簿和規劃。
翌日,天氣晴朗。
趁著太陽不烈,余既成早早過到窈窕院接人,不出意外在院外看到郁清珣,他心情舒暢地掃過他,笑容燦爛地接了唐窈三人去往城外遊玩。
雲州城外三十里處。
唐窈坐在馬上,遠遠看到那仿佛與天空相接的無邊青碧,密密層層的荷葉在水面上鋪展開,其間亭亭玉立著粉色荷花,夏風一吹,整塘的荷花圓葉便都跟著搖曳活躍起來。
「哇——」從馬車窗口探出頭來的小姑娘,先發出驚嘆,「好多好多荷葉!」
「哇,好多好多荷葉!」小郁桉鸚鵡學舌跟著重複。
「到了,就是這兒。」余既成轉向唐窈,笑著邀功道:「這地方較偏,除了附近村民少有人知道,我還是進山狩獵時無意間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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