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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爹爹下回就給你送好多東西過去。」郁清珣眸光溫潤看著她,沒什麼血色的薄唇彎出弧度。
另有小人兒擠過來,軟聲嚷嚷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要生氣,要好多好多東西,要跟姐姐一樣~」
郁清珣神情越發溫柔,都點頭應著。
他很快將信件看完,又捨不得地重複閱讀了幾遍,可信上並沒有唐窈的隻言片語。
那些話語……說不定是日居說來哄他開心的。
她真還想再看一次流螢飛舞嗎?
郁清珣閉了閉眼,好像又記起那日唐窈提著螢火蟲燈籠,溫柔又清冷地道:「我在意上輩子,也在意這一世。」
「國公,你該回京了。」
她大概不會因為他受傷失蹤了些日子,就心軟原諒。
郁清珣眼睛有些濕潤,旁邊浮現出一美人兒,她提著燈籠溫柔側首朝他看來,眉眼好看又柔和,「郎君怎麼知道,我就一定不會原諒你呢?」
不過是受了點傷,他竟再也無法抑制那臆像的出沒。
郁清珣放下信,看向匣子裡其他信件和物品,裡頭有顏色各異的小手印,還有稚兒學寫字的塗鴉,和莫名又充滿童趣的畫作。
他嘴角又不覺勾起,開始一封封拆看。
*
好幾日未曾入夢,唐窈今晚睡著後,再次沉入夢境。
郁清珣已經換掉素白孝服,卻仍穿得有些素。
他手裡拿著刻刀雕刻木頭,刻出一個女子形態的木雕,那木雕像體態豐腴,衣衫華美,等到雕琢面目五官時,動作凝頓住,久久未動。
他落寞了好一會兒,低聲喃喃自語道:「你離開三年一直未曾入我夢裡,我都快忘了你模樣,怎麼都雕不出你五官樣貌,你就不能……來見我一面嗎?」
他握緊刻刀,那刀刺入手掌,割破血肉,鮮紅迅速湧出。
唐窈飄在旁邊驚了跳,想湊近查看他手上傷處,她手卻從他身體穿過。
她觸碰不到他。
唐窈飄在旁邊,有些難受。
郁清珣低沉了好一會兒,好似終於感覺到疼痛,低頭看著手上鮮血,眼裡不知有著什麼,他恍惚了片刻,忽而調轉手腕,執著刀鋒就往心口扎去!
「啊!」唐窈驚呼,臉色跟著白了分,「你別這樣!」
那坐著的人聽不到,他緊握刻刀,任由鮮血湧出,仿佛疼痛讓他感覺到快意,臉上露出笑來。
唐窈眸中浮出淚花,轉頭不太忍看。
「國公爺……」外頭傳來聲音。
唐窈迅速扭頭,希望外頭那人察覺到不對進來。
許是聽到她祈禱,外頭站著的日居等了會兒,沒聽到裡頭聲音,又敲了敲門,「國公爺,魯州那邊的田冊已經整理好送來,您要現在過目嗎?」
郁清珣沒有出聲,握緊刻刀轉動刀柄,將胸口傷處擴大,更多鮮血湧出。
許是太疼了,他呼吸粗重,另一隻手按在桌案上。
外頭站著的人終於聽出不對,猛地推開門,見到眼前場景嚇了跳。
「國公!」
日居驚駭,將手中文書田冊一拋,快速衝進來,制止了他的自殘,「您這是做什麼!來人,快,快傳太醫,速請二爺過來!」
外頭守著的親衛也被嚇到,有人進來幫忙,有人匆匆去傳大夫。
郁清珣卻有些恍惚,眸光轉向唐窈方向,好似能看到她,眸色有所變化,低低喚了聲:「阿窈……」
唐窈飄過來,哀傷看著他,輕輕應聲:「我在。」
郁清珣聽不到,帶血的手伸過來,抓了空。
他眼中光芒破碎,緩緩閉上了眼。
太醫很快趕到,給他止血救治。
好在那刻刀不長,刺入得並不深,只是血流得有些多,看著嚇人。
郁清珣昏迷沒多久,很快清醒過來。
郁二得知消息趕到,見他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都已經不在三年了,你就不能放下嗎!?」
郁清珣半躺在床,輕斂眼睫,不言不語。
「那些人都被你宰殺乾淨,現在連他們的痕跡都快要清除抹淨了,你又何必再如此折磨自己?你……」
「田冊給我……」郁清珣沒理他,目光轉向旁邊的日居。
日居想要勸說:「國公傷勢未愈,不如……」
「給我!」郁清珣只兩字。
日居遲疑了會兒,終究是退出去將田冊文書一併遞了來,「祁長史等商議出新稅法……」
郁清珣接過細看起來。
郁清瑜在旁邊待了會兒,轉身出了門。
過了兩刻鐘,他又返回來,身後跟了一大一小兩人,卻是大郎郁松和五姑娘郁梔。
「你們陪你們大伯在這裡待著,他什麼時候休息睡覺,你們就什麼時候下去休息睡覺,站好了不可以眯眼犯困,聽到沒?」郁清瑜瞥向兒女。
大郎郁松此時已近十四歲,郁梔也有八歲大了。
兩人對這種情況很熟悉,點頭道:「父親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在旁侍奉大伯。」
郁清珣終於往他這邊瞥了眼,「我這是有正事。」
「誰知道你會不會借著正事的藉口再自殘?」郁清瑜話語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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