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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王府男子承爵為異性王府,女子不得入天家為後,開國祖制,字字為真。
兵權在身,他日若是功高震主,外戚專權那便是覆水難收的局面。父皇臨終前留下的話,今夜他又重新記起來了。
他好似看清了內心,卻不願接受事實,這個念頭如同靜水深流一般看似力量並不洶湧澎湃,卻能磋磨岩石銳利的尖角,把困難一層層揉碎,從而取得自己想要的。
長寧王府
藍雨軒內
宋寧安靜地靠著床沿,身上穿著換洗過的乾淨衣物,和一年輕的女子說著話,那女子身穿粉色襦裙,頭上挽著簡單的婦人髮髻,容貌婉約秀麗,笑起來很是親和,此人便是長寧王府世子妃—孫靜微。
說話間隙,隔著房內屏風,宋寧瞥見在外邊茶几邊寫著藥方的大夫,出聲道:
「今夜有勞吳叔了,此次在外遇見一女醫者,短暫治療過,吳叔開方子藥量輕些可好,苦了實在難喝下!」
話落,那長者摸了把鬍子,有些好笑道:「郡主從小便不愛喝藥,沒想到大了還是沒有變。」
「方才已讓我那女弟子給郡主檢查過了,郡主傷口此次幸好避開了要害,還有及時得到了治療所以肩上還有背部的傷不至於惡化,但接下來一個月必須好生休養切不可再動武,其餘的都是些陳年舊傷,不打緊。」
一旁的孫靜微也附和道:「妹妹可要好生休養,藥雖苦但能治好陳年老疾的話,還是值得的。」
「嫂嫂說得是!」
宋寧淡笑,也不過多話,她剛回府,五年未曾回京,兄長成婚三年,她與這位嫂子素未謀面,她不是那種自然熟絡之人,話少也算正常。
「今夜有勞吳叔了,藥王谷的醫術我自是信得過的!」
「郡主謬讚,郡主好生休息,吳某告退了。」
「小桃,送吳叔出去。」
「吳大夫,請!」
孫靜微轉頭拍了下宋寧的手,「阿寧,吳大夫開的藥等會熬好了你且喝了,好好睡一覺,祖父和你哥哥說有什麼事過幾日再說也不遲。」
「小桃,照顧好你家小姐,如果你家小姐有什麼事,就往世子院子裡稟報就行 」
小桃餘光瞥見宋寧眼色,急忙點頭,「好的,世子妃。」
宋寧難得乖巧道:「多謝嫂嫂了!」
送走了孫氏,宋寧吩咐小桃關上房門,「小桃,把安神香點上,我想好好睡一覺。」
回家了,天塌下來還有有祖父和兄長在頂著。
正廳
宋老王爺看著剛從藍雨軒出來的人,急忙迎了上去,發問:
「怎樣?無大礙吧?」
宋時安同樣放心不下,「吳叔,阿寧的傷如何了?」
「王爺世子放心,郡主打小習武,身體比一般閨閣女子都好,此次受傷傷口雖深,但不危及性命,就是得養上半個多月。」
宋老王爺和宋時安都鬆了口氣。
「無事便最好,北境戰事暫時能結束一段時間,是該好好休息養養身體了!你也累了一晚上,有勞了!」
「王爺無須客氣,是吳某應該做的!天色已晚,吳某告辭了!」
「吳叔,我送您!」
宋時安返回正廳的時候,宋老王爺神色濃重,沉沉吩咐道:
「時安,你來一下書房,我有話與你說!」
房內
氣氛濃重,燭台上火光跳動,裡面的人無半點喜悅之色。
「時安,此次阿寧遇險你有什麼看法?」
「孫兒猜怕是不止一波人,金陵城內王侯還有大周內潛伏的北境勢力都出動了,這北境戰事一停,陛下召阿寧回京理所當然,金陵城內的那些人可不那麼想。」
宋淵抬起頭深思幾許,緩緩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低估了那些人的耐心,一腳還沒入金陵,命都差點沒了!」
「此次回京,之後也必是不得太平的,都怪孫兒無用,把自己搞成如今的殘破身軀,不然長寧王府如今也不至於讓阿寧苦苦支撐。」
「你莫需自責,當年你能活下來便是上天眷顧我宋家,是長寧王府不該絕。」
雖有點猶豫,宋淵還是開口了:
「陛下前幾日撤了巡防營李沖的職你想必也聽說了,此次出手是拿巡防營開刀,接下來朝堂大換血是必然,你日後有何打算,長寧王府世子畢竟是虛銜,若真想為大周的興衰和百姓盡一份力還是得走入朝堂之中,謀個一官半職為好,這是我的看法,這麼多年了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宋時安久默不語,當年安陽之難,他受傷過重,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卻傷及內臟,再也習武不得,經歷過生死之人便對一切都看淡了,人活一世,怎麼樣都是過,好與壞又有什麼不同呢!
宋淵早就猜到了眼前人心中所想,卻還是忍不住勸說:
「我長寧王府世代鎮守北境,能到今日絕不是一朝一夕可達成的,此次阿寧回京撞上巡防營統領被換,怕是陛下有意而為之,想讓滿京城勛貴覺得陛下有意讓長寧軍中人擔任巡防營的節制,為君者最忌諱功高震主,陛下想測下我長寧王府的意圖,不,或是阿寧的意圖!」
「如若我長寧王府輕易流露出想掌管京中兵職的野心,如今陛下容不容得了長寧王就難說了,但安兒你不同,若是走文官,陛下想來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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