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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王府
北青出現在宋寧身側。
「郡主,陛下在京郊木屋,想見郡主一面,不知郡主願不願意應了陛下的請求?」
宋寧靜坐窗前,良久,都沒應他的話。
「郡主既不願見陛下,那北青告退。」
「慢著!」宋寧一聲喊,北青踏出院門的一隻腳立時縮回,回眸聽著宋寧接下來的回答。
「好,我去。」
一炷香後
萬物靜默,孤冷月色洋洋灑灑地鍍在腳下的青石板上。
宋寧在木屋院前駐足許久,隨後抬步走入。
嘎吱一聲門響,她朝里望去,看見了窗前的一身白衣的他。
他臉色蒼白,神情憔悴,以往的朝氣短暫地從他身上消失了。
二人對視一眼,無數情緒如驚濤駭浪般在心中撲過,將兩人淹沒窒息。
宋寧想到許多往事,第一次見面時,他那般肆意張揚,當著她的面,向她下戰書,要跟她比拼,看誰能降服那匹紅鬃烈馬。
年少時,他平日裡總是隔三差五找她麻煩。二人總是拳打腳踢,動不動刀劍相對,打個沒完。
他酒力比她差,每次飲酒,醉酒後就愛賴她身上說胡話。
二人一起去到大越,險象環生中活了下來。
之後歷經安陽之難亡國之險,好不容易才讓大周重新立足南境。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她眼裡熱淚翻湧。
元赫就那麼望著她,凝視著她。
下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跑過去,攬住他脖頸,吻住他薄唇,任由淚水滴落在他臉頰。
「阿寧,阿寧!」
元赫細碎的喚聲從嘴裡蔓出,激著她的神經,刺入她的心臟。
二人霎時失控,他將她全身的衣飾狠狠剝落。
宋寧同樣扒著他的外袍與裡衣。
直到一件不存。
她悶哼一聲,受著那份疼。
他的淚一滴滴地落在她身上,燒得她肌膚生疼。
她緊咬著牙關,將他抱得緊緊的,不留半分空隙。
紅燭直燃,榻上人糾纏至天明。
翌日,晨曦微光,旭日東升。
寒意散盡,朱窗半開,微風輕動。
宋寧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起身,披上外袍,從柜子里拿出安神香給他點上。
全身如被車輪碾過般酸疼不已,她無暇顧及身子的疼痛,穿戴好外衣後回到榻邊,將自己的那枚短笛放到他枕邊。
她手心撫過他面龐,隨後在他薄唇上落下淺淺一吻。
之後起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須臾後,榻上人睜開雙目,他其實很早就醒了,他知道宋寧今日離開,他一直都知道她打算棄了他。
拿起枕邊的短笛,痛意自四肢匯集,襲著他心頭。
他忍不住失聲痛哭。
金陵城門口
寒風吹亂馬上女子的鬢髮,馬蹄踏起黃沙陣陣。
「吁」宋寧拉緊韁繩,對宋時安道:「兄長,不用送我了,回去吧,記得好好照顧嫂嫂。」
「好,路上要多加小心,到了青州記得傳信回金陵報個平安。」
「知道了。」
宋寧一拉韁繩,笑著與宋時安招手,之後揚長而去。
宋時安對著身後的小廝道:「回吧。」
金陵城門樓之上。
元赫望著那道玄色的身影朝北而去,一語不發。
身側的元深擔憂出聲安慰: "皇兄,郡主她只是一時想不開,過陣子就好了。本來你們也要守孝,慢慢來,總有一日她會解開心結的。」
元赫意識逐漸昏沉,聽不進去周圍人的話,渾身劇痛,四肢麻木。
他已將此生最愛的女子,給弄丟了。
「噗」
一道血柱從他口中噴出,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皇兄!」
凌霄殿
太皇太后被宮女們攙扶著走進殿內。
一群太醫正守在榻前為元赫診治著。
她視線停在榻上的人臉上,見他臉色蒼白無血色,手心溫度更是冰涼刺骨,顫著聲問:「怎麼樣了?赫兒到底有沒有事?」
「是啊,太醫,皇兄到底如何了?」
元赫身子骨一直都很強健,今早竟嘔血,可將他嚇壞了。
「回太皇太后與洛王殿下的話,陛下是急火攻心,心情鬱結,才會突發嘔血,之後好好調養,保持心情愉悅,就能康復,不必過於憂心。」
太醫一番話落,太皇太后與元深都鬆了口氣。
「那我皇兄何時能醒來?」
「殿下放心,陛下只是近日過於勞累,暫時昏睡,不出兩個時辰,便能完全醒來。」
「好」
「皇祖母,你不用過於憂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元赫見太皇太后拿起繡帕直抹淚,出聲寬慰道。
「深兒,你告訴皇祖母,為何你皇兄今早會突然嘔血?」太皇太后早就心中很是疑問,他母后與先帝那些事她早就知曉,這麼多年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過去了。
元赫早就知曉當年之事,若說是因為他母親的離去導致心情鬱結,她不相信。
「皇祖母,長寧王府那位,她--」
「回青州了。」
他話落,太皇太后為元赫理著錦被的手一頓,眸光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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