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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你覺得呢?」
謝灼一番話落, 英國公臉色微變, 片刻後收斂了神色,對著地上的夫人道:
「夫人, 巡防營的人帶來了陛下的口諭, 還是莫要為難大理寺辦案的人了!」
「嗚嗚--女兒--苦命的女兒--」
英國公夫人已看著有些失了神, 嘴裡一直念叨著自己女兒的名字。
上次英國公府進賊,本就有傳聞,英國公夫人精神上出現問題。
如今看來,是愈發嚴重了。
「夫人!」
英國公見勸不動眼前人,一臉無奈。
袁群悄悄地走近謝灼跟前,低語了幾句。
謝灼眼眸一眯,心下一狠,道:
「天色太晚了,謝某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國公爺和夫人莫要怪罪。」
他講完不顧英國公瞬間變沉的臉色,大手一揮,巡防營的幾個士兵馬上上前,分開英國公夫人和何姝其。
「不--不要--」
英國公夫人見把自己與女兒分開,哀痛欲絕。
「不!」
「夫人!」
英國公夫人見自己女兒被大理寺的人帶走,覆上白布,一聲哀吼,實在是難以割捨,暈了過去。
見狀,謝灼無奈地出聲:「臣已讓人備好了馬車,送國公爺以及夫人回府,大理寺的仵作會對何大小姐的死因做出解釋的,請國公爺和夫人放心!」
英國公深嘆一聲,朝謝灼道:「有勞謝國公了!」
謝灼來之前已考慮周全,讓人把馬車備好,大理寺的人開始對案發現場進行搜查,巡防營的人幫英國公攙扶著夫人上馬車。
謝灼盯著那兩道背影,心中立時覺得有些古怪。
他薄唇緊抿,神色肅然。
袁群一臉樣,一掃方才的滿臉憂愁,道:「多謝國公爺了,要是國公爺沒有及時趕到,下官怕是要帶著大理寺的人等到天亮了。」
他只是大理寺的一個小官,若沒有謝灼及時趕到,怕是不能很好地處理此事,就得一拖再拖。
謝灼淡聲:「袁大人哪裡的話,本來京城出現命案就是巡防營失職導致,大人言重了,何況若沒有陛下的旨意,這件事也難辦,接下來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就得靠大理寺眾人來驗了。」
「謝國公放心,大理寺一定秉公辦理,一定會給陛下和英國公府一個交代!」
「那我便放心了。」
「國公爺慢走!」
袁群目送著那道人影消失在眼帘中,終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官大一級壓死人,真是不假。
半刻鐘後,雷聲轟鳴,雨水侵盆而下,風雨急驟穿過寒冷的冬夜。
噼里啪啦的水珠怕打著窗欞,夜市上行人早早地收攤,整個金陵城今夜格外肅穆寂靜。
長寧王府
祠堂的燭火徹夜通明。
宋寧在祠堂里跪了許久,對著她爹娘的牌位,聲聲泣血,淚流滿面。
「我錯了,阿爹,阿娘,是阿寧不該,不該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是女兒無用,想必爹娘在天之靈若是知曉,也不會原諒女兒的。」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堅定道:
「爹娘放心,阿寧不會忘記自己曾今立下的誓言,等議和結束之後,阿寧便會返回青州,金陵終不會是女兒的歸宿。」
明眸里布滿了盈盈淚光,眼角紅了一片。
話從口出,她講完後,腦海中控制不住閃過那人的音容笑貌,這麼多年來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
五年前,他們平定了安陽之難,他登基大典時,她抽空回來了一趟。
她記得,在她返回青州前的那夜,他曾對她說的那句話:
"阿寧,朕願無懼世人非議,執你之手,與你偕老,不知你可願意?」
她當時一夜未眠,她記得他站在她閨房外,吹了一夜的長笛。
第二日臨走之前她給他留下一封信。
信是她親手所寫,只有四字:
宋寧不願!
之後的五年她再未回過金陵。
宋寧嗤笑一聲,喃喃自語道:「不願--不願--」
不願與不能,一字之差,萬丈之別。
她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她跪在地上,無聲地抽泣,『咚-咚-咚-』地磕著響頭,在空無一人的祠堂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肌膚磕破,鮮血潺潺流出,錐心之痛,莫過於此。
翌日,天空泛起魚肚白。
下了一夜的暴雨終於停了,風吹得院子內樹枝簌簌作響,空氣愈發冷寒。
孫靜微帶著小桃早早地在祠堂前等著,滿臉焦急神色。
祠堂門嘎吱一聲響,她著急忙慌地迎了上去,同時拿著手中的狐裘給宋寧披上,昨日宋時安回房後告知她,她本想來制止,卻被宋時安攔住,不讓她前去。
「阿寧!」
「小姐!」
兩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宋寧。
孫靜微被此刻的宋寧嚇了一跳。
她額頭上的傷口甚是矚目,眼眶泛紅,雙目無神,膝蓋一軟,就要往地上栽去。
「阿寧,你何苦如此!」
見宋寧心痛難耐,孫靜微於心不忍勸道,接著和小桃一起扶著宋寧回了藍雨軒。
爐內安神香點上,宋寧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夢見了小時候在青州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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