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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為天子近臣,兵權在身,帝王猜忌是不可避免的。
宋淵打開書房的窗戶,北風陣陣,十二月的天氣,窗外飄雪紛飛,屋內卻是暖和如春的。
望向窗外的圓月,意味深長道:
「陛下年少即位,天縱英才,不出五年必然劍指北方,志在收復故土,長寧王府世代為帝王所用,能不能用好卻是另一回事,信任便是最大的阻礙,這世界上最難猜的是帝王心,一不小心行踏差錯,滿門覆滅!」
一番推心置腹,宋時安如鯁在喉,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片刻後,斂了神色,想起來些事,出聲:
「祖父說得是,陛下如今羽翼漸豐,朝中換血是正常的,但---陛下和阿寧--」
宋淵沉著聲急忙打斷「那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何況阿寧五年未曾回京,陛下待阿寧如何,並不好輕易下結論。」
「當年之事休要再提了,被逼無奈之舉,只當是阿寧身體不行去象山佛寺修養幾年!」
提到了宋淵的痛楚,語氣也不由得急切起來,「你今夜也看見阿寧那個樣子,現如今京城中哪個閨閣女子不是嬌養在家裡待嫁,可她呢?飽經戰場風霜,刀光劍影,老夫已過花甲之年,金陵城中各個豺狼虎豹眼珠子不是盯著她手裡的兵權,我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安兒,你還打算自暴自棄到何時?」
宋時安嘆氣,下一秒跪在地上不起,「孫兒有愧,身為人子,不能保護自己父母已是不孝,身為兄長,卻不能擔責,更是失職,但朝堂事,孫兒真的不願再插手了!」
「你!--」宋淵壓制住心頭的不滿,沒好氣道:
「罷了罷了,這麼多年了,我也沒少勸你,水滿則溢,世上安能有完滿之事,只盼著你有一日能醒悟才好,明早去宋家祠堂跪上半個時辰,看能不能想明白些!」
「已過亥時了,你回房休息吧,順便記得讓靜微得空告訴一下二房那些人,阿寧此次回京必將呆上一段時間,讓其安分一點少往藍雨軒那邊靠。」
「是,孫兒明白了!」宋淵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宋時安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門,低頭便看見台階下等著的孫靜微,苦笑道:
「天寒地凍,你何苦在這等我!」
「夫君哪的話,我知祖父和夫君今晚必定有要事交談,回房也是睡不著的,索性就出來等著了。」
孫靜微上前去挽著宋時安的手,邊走邊小聲地問:
「剛才看祖父發了好大的火,可是夫君說了什麼讓祖父不樂意了?」
宋時安看著眼前人,笑了笑,「沒什麼,一些瑣事,無須放在心上,咋們回屋吧,外邊天氣太過於寒冷。」
「好!」
第3章 往事
◎回憶襲來,安陽之難◎
宮內—凌霄殿
小太監耐不住自身的好奇心,壓低聲音詢問道:「師傅,那北衛司深夜求見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啪嗒一聲,小太監腦門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誒喲!師傅你幹嘛呢?」
「就你嘴多,不該問的別問,幹活去,再問雜家削你。」小太監扁嘴,溜到一旁擺弄茶水。
「行了,此事朕已知曉,金陵城內天子腳下,就算有人心懷異心還是得掂量下的!」
「這幾日,你不用再進宮來了,免得讓人起疑心,北衛司休整三日,三日後隨朕出宮一趟!」
來人便是北衛司的首領霍塵,北衛司歷代作為天子手下的特務機構,掌管著京城內大部分的流動訊息。
元赫磋磨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光望向桌面上放著的長笛,許久未出聲。
一刻鐘後
一聲急切的傳喚從殿內傳出,「王右何在?」
一道人影飛快從殿外走入,」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等會天亮了去一趟長寧王府,請宋老王爺午後進宮一趟,另外帶一道旨意,就說永平郡主剛從北境歸來,府中諸事繁多,五日後再入宮敘職,此次立功,朕過些日子必當有賞!」
王公公:「諾!」
「且慢!」
「陛下還有何吩咐!」
「朕忽得想起來了,一個月後太皇太后壽宴,剛巧那日是除夕之夜,年宴便挪到那日一起辦,戰事剛平,大辦一場好生熱鬧熱鬧,吩咐吏部和禮部,需得仔細對待,不得出什麼差錯!」
「老奴遵旨!」
長寧王府
清晨,藍雨軒內,紗幔旁邊蠟燭點起,把整間屋子照得極為亮堂。
「小桃?」
門外人打著燈走進來,掀起窗簾,「小姐,還得有一刻鐘天才亮,怎麼不多睡會?」
宋寧長髮披肩,簡單地穿了一件披風,邊繫著披風帶子邊吩咐:「我記得我從青州帶回來一副地圖,你去找下看在哪裡?」
「小姐有傷在身,此刻多休息休息,等恢復好了再看也不遲。」小桃自小便跟在宋寧身邊,自然是知她這些年省如何度過的。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無礙的,有些事憋在心裡也是難受。」
藍雨軒是宋寧的閨閣,當初她出生的時候父親母親特意為她裝飾的,現在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她一個人居住了。
伴隨著一陣陣的雞鳴聲,藍雨軒房內,宋寧去到床對著的桌旁,看著那副地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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