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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淵見他如此堅決,心中觸動不已,深嘆:
「陛下如此堅決, 怕是不知在陛下前往大越之前, 阿寧當年在先帝面前是如此起誓的?」
見元赫是非宋寧不可, 宋淵實在忍不住, 準備把當年的事全部講清楚。
宋淵的話打了陛下一個措手不及,他微愣,望向宋淵的眸光里滿是不解, 「起--起誓?」
「朕確實不知, 阿寧從未和朕提及過, 朕竟不知當年父皇去過長寧府,王爺可否細細說來?」
陛下內心忽地有些慌亂, 宋寧性子烈, 真是她起的誓, 怕是再難以挽回。
宋淵眼中不禁泛淚,回憶道:「當年滿朝文武皆是贊成大越提出的條件,朝臣們堅持讓先帝妥協,送陛下前去大越,先帝擔心陛下獨自一人前去敵國,從此再難返回故土,曾偷來了長寧府商議此事,當年阿寧在先帝面前立下誓言,今生不入天家後宮,先帝才放心讓她跟隨著陛下前去大越。」
宋淵一番推心置腹,把當年的事全盤托出,抬眼見陛下眼眶發紅,眼睫輕顫。
須臾後,陛下心下難言,輕嘆:
「竟是如此--」
「朕懂了!」
他震驚於父皇當年為他所籌謀的路,父皇從小對他寄予厚望,這一切他都清楚。
他沒想到的是父皇竟然親手把宋寧送到了他身邊,同時又給他們套上了那麼一層堅如磐石的枷鎖。
這麼多年他的疑慮終是解了,終是明白了這麼多年她為何總是一味地躲著他。
縱使他願把全部的情感都給予她,她總是拒絕給他回應。
他回想起之前在徽州城那夜,她應的那句話。
當晚,她明眸里滿是笑意,堅定地回他『是真!』
下了何其大的決心,願不顧祖制,不顧毒誓,與他執手。
陛下眼眶微泛紅,對上宋淵無奈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王爺,朕明白王爺與阿寧的苦心了,王爺放心,朕很早之前便下定決心,若是她不願入天家後宮,朕也願無懼流言蜚語與她廝守一生。」
「大周的陛下可以無後,但元赫的妻子只能是她!」
「陛下!」
宋淵透過陛下明亮的雙眸,感受到了堅定坦誠的心意,如燎原的熾火一般,摧毀著他心底的防線。
陛下性子執拗,認定的事絕不放手,見他如此志在必得,宋淵終是無可奈何。
他心一狠,再次一跪,老淚縱橫。
「得陛下此言,臣死而無憾!但臣想要陛下答應臣,若是阿寧有朝一日犯了大錯,還請陛下能夠網開一面,讓臣帶著她回青州。」
「王爺--」
元赫見宋淵面對他還是如此如履薄冰,滿是無奈道:
「朕答應王爺日後定會好好照顧她,王爺若是擔心長寧府的未來,那朕可向王爺擔保,朕在,長寧府在,若是擔心阿寧與朕,朕願以性命起誓,今生唯她一人即可。」
「這下王爺可否安心?」
得到此番保證,宋淵咚地一聲,磕了個響頭,帶著釋然地一聲喊:
「謝陛下!」
長寧王府
多日的雨終是停了,但下起了雪。
屋外碎雪飄飛,屋內起了炭。
小桃給宋寧額頭上的傷口換了藥,宋寧感覺身子好些了,在案前看兵書。
案前放著的長笛,用一根紅線串聯起來。
她瞥見那長笛,眸中微泛淚,放下兵書,拿起那兩截已斷了的笛子,鼻子一酸。
斷了的,終究是再也修復不了。
她用帕子細細擦拭著笛子,一遍又一遍,滿是不舍,準備過幾日把這笛子物歸原主。
送出去的東西,便就是他的了。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不會強求,不管是人或者是物,都一樣。
寒風敲打著門窗,半掩著的窗驟然大開。
『咕咕』
一個白鴿落下窗欞上。
宋寧扭頭望去,瞬間斂了神色,腳步輕動,走到窗前,取出鴿子上的信條。
不知是否是青州那邊傳來的暗信。
走回到屋內,案前的燭光跳動,紙上的字跡入眼眸,
『明日申時,孫府暗線,永安巷對接』
落款:紅羽
宋寧秀眉微蹙,掐指一算,距離去找紅羽確實已過去了好幾日。
她有些驚訝於紅羽的安排速度,不出五日,竟成功地在孫府安插好了眼線,滿意地把信條申向燭火,片刻後燒毀得一乾二淨。
宋寧心中暗自盤算著,打算明日先去一趟姜絮的醫館。
這事得成還得問她要一樣東西。
翌日,申時。
宋寧因為額頭上的傷口還未好,所以便破天荒地用了眉心墜來掩蓋。
「小姐,世子妃讓你近日呆在府中好好歇息,你真的還要出府嗎?」
小桃一邊給宋寧挽著發,一邊憂心仲仲勸道。
宋寧不以為然出聲:
「我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過幾日便好了,這件事不能耽擱,得儘早解決。」
「若是嫂嫂有來找,便說嘉禾公主有事宣我入宮去了。」
宋寧接過黑色大氅給自己披上,清秀的面容瞬間掩藏在了大氅之下,隨後拿起自己隨身攜帶了多年的長劍,從後門出了,直往姜絮的濟仁堂方向走去。
半柱香後
醫館內,今日的病人不多,所以用時很短,宋寧便見到了姜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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