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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趙徹帶來的那群人?」
元赫摩擦著大拇指上白玉扳指,望向宋寧,欲言又合,須臾後開口:「朕暫時還未想好。」
他其實內心已經想好法子了,但過於兇險,所以暫時不願意告訴宋寧,還需待到時機成熟那日。
「行了,你不必過於憂心,朕已派人去長寧王府告知,你這幾日就呆在這裡,好好養傷。朕這幾日下朝後都會過來陪你。」
「好!」
這一天下來她屬實是精疲力盡,稍許宣洩後又恢復了往日的理智。
元赫為宋寧蓋上被子一角,見她又沉沉睡去暫無異樣,方才起身,走到案前持起毛筆,批改著奏疏上的意見。
夜深了,雪不知何時停了。
屋子只留下幾盞微弱的燈,年輕的帝王案前伏筆,徹夜批改著奏疏。
「咕咕--」
白鴿落到院前。
北青接了信鴿,看了信條後,慌慌張張地敲門進來,神色一臉焦急:
「陛下,益州城那邊有消息了。」
元赫心中一驚,果不其然。
他為防止打擾到睡夢中的宋寧,便走到木屋的院子裡。
北青一臉焦急道:
「不出陛下所料,暗線已發現益州刺史和顧相有所來往。」
天子負手站立,雪花片片飄落在肩上,輕哼一聲:
「朕先前就奇怪,明明滄瀾江改道一事非常有利於重建北境,但顧川卻百般勸阻,若說是純粹反對朕改革舊制,完全說不過去,現在看來是另有隱情。」
益州位於江南地帶,離金陵不遠,他上次暗中出訪江南主要是為了觀察民情。
益州山多,叢林茂密,但卻很少見百姓上山砍樵,都是由官府的人去上山採集後拿到集市中去賣。
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大周法令條文裡並未禁止百姓上山砍樵。
他叫人暗中查了那益州刺史陸倫,發現他與河西節度使來往密切,於是便讓人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你讓北楓對於益州城山上的搜查加快下速度,一發現有可疑之處,馬上來報!」
「諾!」
益州城距離禹州只有十幾公里,滄瀾江穿過益州城,依山靠水,地理位置極佳。
他不安的是,益州城是盛產煤礦之地,若是有人暗中起事,控制益州就是必須的。
他可預見到有一場巨浪在前方等著他。
天空泛起魚肚白,凍水初融,積雪重新覆蓋在院子中。
宋寧轉醒後起身,卻見屋內空無一人。
冬日的陽光打在臉上,才發覺現在是晨曦時分,他已回宮上早朝了。
她摸了下脖頸處,圈圈紗布下傷口隱隱泛疼。
門嘎吱一聲響,走來一位女子,秀髮用一根紅色的玫瑰簪子挽起,身上卻穿著黑衣便裝。
容顏上佳,冰肌玉骨,柳葉細眉,一舉一動透露出一股風情味。
「郡主醒了,太好了!」
宋寧有些驚訝,眼前女子歲數肉眼可見的比她大,估摸著二十六七左右,見她頭上戴著紅色簪子,便推定她是昨夜元赫口中的那個在禹州城內的暗線。
她端著的碟子上放著一些小菜和清粥,自然地放到桌上。
宋寧打量著她,她神色自若地倒了杯水,給宋寧遞過去:「見過郡主,郡主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宋寧收回目光,接過茶杯,「好。」
「你是他口中的紅羽吧。」
紅羽緩緩道:
「沒錯,郡主,奴家名叫紅羽,禹州城以及金陵城青樓內的眼線傳遞的訊息由我來管理。」
「郡主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
紅羽初見宋寧,怕她有些不適應,想要拉進關係。
宋寧淺笑道:「沒什麼,就是多謝你幫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她接過宋寧的茶杯,扶起宋寧,緩緩道:「郡主哪裡的話,既然主子吩咐了,我必當盡心盡力做好。」
紅羽給宋寧整理著衣物,簡單給她披上了風衣,秀髮為避免與傷口接觸導致發炎,便用玉蘭簪挽起。
宋寧好奇:「你跟著你家主子多久了?」
「已有四年了,當時我家夫君在戰場上被那大越人殺害了,我與我家小兒幸得主子的收留,才得以繼續生活下去。」
「不止是我,全國各地的眼線或多或少都受到過陛下的恩惠。」
宋寧一聽,有些佩服他的手段,真正做到了收民心,匯聚天下英才用之。
「郡主,主子說過,郡主若是轉醒了,讓奴家做些清淡的吃食給郡主,另外,主子讓奴家轉告郡主,主子傍晚時分便會回來。」
宋寧邊吃著粥便聽她講了許多這些年大越和大周互相安插眼線之事。
她對於大周內眼線分布情況並不了解,她的眼線九成都分布在西夏和大越。
夜幕降臨,雪停了,月光透過窗明明滅滅地灑在地上,把案前的人影拉得很長。
宋寧傷口雖疼,但筆尖不停。
「怎麼不休息,還在寫什麼?」
天子不知不覺間已在房中,見宋寧沉浸地書寫著,好奇發問。
宋寧微吃驚於他的輕功竟如此好了,抬眸望見他雙手解了黑色大氅,往書案前走來。
一身黑衣,長身玉立,俊美無儔,氣質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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