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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秘兮兮地笑道:「我自然知道,我見識得比你略多些,看人也比你有些眼光。」
眼瞧著花信又要爭執,妙真忙扭過頭問:「媽媽今日好些了麼?我才剛起來,還沒過去瞧呢。」
「還是那副樣子,這會又睡了。」
「那我晚夕再去。」妙真想著與安閬的事情完了,自然就該打算她和安閬的事。刻意說道:「不知表哥這會到北京沒有,幾時才回來呢。」
白池只淡淡搖首,「不曉得。良恭只怕到南京了吧?」
妙真也知道她是有意不搭腔,心裡倒覺好笑。她扯扯她的衣裳,「這衣裳是舊的吧?白池,你像是自打咱們家裡出來,這兩年就沒裁做過衣裳。昨日邱綸拿了好些料子給我,給你裁衣裳穿吧。」
說話就去吭哧吭哧地把幾匹料子搬來榻上,三個人扯著看,是些秋冬的厚料子。妙真有意要給白池裁衣裳做嫁妝,因此忽略花信與自己不提,「這顏色太淡了,不大合適我穿,都給了你,咱們叫舅媽請個裁縫師傅進來量量。」
花信在對過一聽,心下老不自在,暗暗把二人瞟一眼。將那匹藕荷色的扯開一角,「這個顏色倒好,花紋也好看。姑娘記不記得,我有件藕荷色的紗裙,你說我穿著最好看。」
妙真領會意思,打算一笑混過去。笑也笑得尷尬,心想這會要先緊著白池,等安閬回來,少不得就要張羅婚事了。
白池想的卻是後日走,哪裡趕得及裁什麼衣裳,推給花信,「你喜歡你就拿去裁,我的衣裳多得很。」
花信因見妙真臉色,只得要一片,「我不要多的,我拿尺頭來比,夠做件襖子就成。」
妙真忙道:「對對對,等我再得了,再給花信。」
三推四推下來,料子還是落到白池頭上。妙真盤算著這可不夠,白池雖是丫頭,可要嫁的是榜眼相公,嫁妝得體面些。想著要從自己那份嫁妝里抽調出二百兩銀子來辦。
少不得次日起來,吃過早飯就走到胡夫人房裡去要。胡夫人彼時正在房裡聽往蘇州去回來的那管家回話。
那管家笑呵呵稟道:「小的帶著些東西上黃家去,說是老爺太太差我去送禮。親家太太很是高興,和小的客氣了好半晌,又留小的在府上歇了一日。小的留心打聽,黃家像是聽見了咱們姑娘的事,可並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反說一定要拿到那兩個賊人正法。」
這屋裡正按時按份地在擺早飯,原本胡夫人是吃不下,陡地一聽,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來,頓覺頭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胃口也起來了,端著飯碗直笑。
「你這是自己猜的還是聽見誰說的?」
「小的是聽他們家太太跟前的婆子說的,那婆子的意思,想必就是親家太太的意思。我想他們黃家已猜到了小的來意,可這話呢,不好當面講,就使個婆子遞話。太太儘管放心,沒事了,人家心裡只心疼咱們姑娘。」
胡夫人愈聽愈覺通體舒暢,「那姑爺你見著沒有?」
那管家搖搖頭,「小的去的不巧,說姑爺和幾個朋友去訪一位才華橫溢的先生去了。」
胡夫人那年去也是趕上這位黃四爺出門,只在瞅見門前瞅見他一個背影,給一班下人圍簇著,前呼後擁,排場非常。
「到底官貴人家,你瞧,這胸懷就是不一樣。聽見咱們姑娘的事,首要想的是要嚴懲賊人。要換尋常人家,舌頭根子還不嚼起火?」她一面說,一面翻著眼皮笑,「這樣的人家,教導出的公子也不一樣,你聽他們說去訪先生,這樣大熱的天還肯出去拜訪那些有學問的人,又可見他是個謙卑有禮的人。」
說著把飯也且放下不吃,好一堆話表彰自己的功績,「你老爺還說我是費七八力去高攀,我看不見得,人家也很看重我們姑娘嘛。要不是我主動去攀,這樣好的事能落到咱們家頭上?我知道這些,心裡總算踏實了,好,也算你大功一件,去領賞吧。」
碗一擱下,再不能吃了,只覺肚腸都給這喜氣闐滿了似的,吩咐收拾飯桌,端上茶來,又遣人去叫胡老爺。
她窩在那給太陽曬燙的一角榻上,臉上的笑遲遲落不下來,連胡老爺進門,也不再諷他。知道他是從是孫姨娘那頭過來的,也難得寬厚不去計較,叫丫頭又上碗茶來。
把管家的話一一告訴胡老爺聽後,胡老爺也滿是意外之喜。眉梢一挑,奉承了他太太幾句,「還是你辦事辦得牢靠,黃家這樣寬厚的人家實在難得。」
胡夫人笑著乜他一眼,「你前頭不是還怪我盡出些歪主意?這可是歪打正著了吧?這下好囖,黃家這頭是不能生一點變故了,雀香這兩日呢,也不鬧著要死要活了。我的病呢,也好了。你呢,也去對你那孫姨娘說,家裡的事情不要她操心了,她是什麼份上的人,也配當我的家?」
胡老爺「呵呵」笑著,打算把關於孫姨娘的話含混過去,盯著雀香問:「姑娘好了?我下晌也去瞧瞧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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