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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去想,那些沒日沒夜的鞭笞與飢餓便沒有發生過。
只要不去想......
水衣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山下院中,緊偎在一起的二人。
積蓄已久的怨恨、痛苦與嫉妒,如沖天的火焰,一下燒紅了他的眼。
少年眼睜睜地瞧著,那條本屬於自己的淺青色巾帕,正被青年拿在手中,笑著去揩女人的唇角。
二人相擁著,親密無間的姿態徹底摧毀了水衣的理智。
可是......那些都是在他身上發生過的。
他怎能不去想!
撕心裂肺地哀求阿爹不要拋棄他是真,跪地卑微地乞求潘禽獸不要碰他是真。
日復一日的強.暴與侮辱也是真。
而給予他這一切苦難的始作俑者,柳驚絕!
此刻,卻心安理得地躺在本該是他的妻主懷裡,笑靨如花。
他水衣,怎麼不恨、怎麼不怨!
自己恨不得,將那隻蛇妖,碎屍萬段!
就在這時,少年的背後傳來一聲尖利的鷹嘯。
水衣驀地回頭,只見一隻巨大的雄鷹在空中盤旋一圈後,俯身朝他猛撲過來。
山腳下,姜輕霄望了一眼西斜的殘陽,估摸了一下時間後,伸手捏了捏青年柔軟的臉頰。
「好啦,一次不要吃那麼多,對腸胃不好。」
接著,她順勢遞給了青年一杯茶,笑道「要還想吃的話,我下次再給你賣就是了。」
聞言,青年雖戀戀不捨,仍乖順地點了點頭。
姜輕霄見狀,仔細地揩淨了他唇邊的黃豆粉,溫聲道:「快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去隔壁村看打鐵花。」
青年聞聽此言,傾頭在她溫熱的唇瓣處啄了一口,彎起一雙柳眼,歡喜地言道。
「那我去穿妻主新送給我的那件夕嵐色的長衫好不好?」
待女人點過頭後,柳驚絕方一步三回頭地走入了屋中。
換完了外衫,青年不經然地低頭,發覺蒼翠的尾巴不知何時又跑了出來。
接連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收回去後,柳驚絕心道興許又是靈力波動導致的。
隨即去了梳妝檯,取了一枚白此唯給的駐丹來。
拿在手中猶豫片刻後,吞了下去。
待到駐丹開始生效後,他方緩緩走出。
姜輕霄已等了許久,見青年換好衣服後,隨即伸手牽住了他。
笑著誇讚道:「很好看。」
「我們走吧。」
柳驚絕點點頭。
正當二人剛跨步抬頭,看向院門時,卻齊齊頓住了。
院門口,正站著一人。
好半晌,姜輕霄淡淡蹙眉。
輕喚了一句,「水衣?」
可少年對此好似置若罔聞,他一隻眼好似受了傷微眯著,而另一隻眼則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青年。
銳利狠毒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也讓柳驚絕分外眼熟。
女人見狀,剛想上前,卻被青年抓住了手臂。
「妻主別去!」
柳驚絕回身望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惕妖鈴,警惕地盯著面前怪異的少年。
肅聲問道:「你是誰?」
誰知他話音剛落,少年面上浮現一抹微笑。
唇角不斷地向耳後拉扯,瞧起來詭異至極。
下一刻,一聲尖利的鷹嘯聲陡然響起。
驚得青年心下大駭。
同時也引起了正在附近喝酒的白此唯注意。
「妻主快走!」
柳驚絕焦急地推了身側的姜輕霄一把,隨即上前應戰。
青年萬萬沒想到,徵鵬鳥會鋌而走險,拋棄肉身附在水衣身上。
也正因如此,惕妖鈴才對此毫無反應。
可縱使拋棄了肉身,對方的實力仍不容小覷。
柳驚絕抓起一旁的藥扁,扔向了面前的徵鵬鳥,細碎的藥屑揚起,極大地阻礙了對方的視線。
青年趁其不備,大力踹在了他的胸口。
徵鵬鳥被踹得一個趔趄,面上陡然露出兇狠的神色。
伸出尖銳的五指,朝著柳驚絕的面門直撲而去。
「阿絕小心!」
身後的姜輕霄見狀,急聲喊道。
青年應聲躲過,可徵鵬鳥的招式又狠又利,他很快便落了下風。
手臂以及胸腹處,皆被抓傷,深可見骨。
更要命的是,縱使方才他已將駐丹及時逼出。
可仍有一半的駐丹化在了他體內,周身的靈力皆被死死壓制著,四肢更是發軟無力。
好幾次都沒能及時躲過,生生接下了對方的進攻。
可縱是如此,他也咬牙堅持著,絕不讓徵鵬鳥靠近姜輕霄半步。
當胸遭受一記重擊後,青年猝不及防地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斷裂的胸骨刺破了肺肉,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喉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恍惚中,他聽到了姜輕霄急切的喊聲。
「別過來......」
柳驚絕痛得脖頸青筋暴起,可仍強撐著回頭看她。
「妻主不要過來!」
青年艱難地出聲吼道,目眥盡裂。
看得姜輕霄心碎不已。
就在這時,柳驚絕只覺肩膀處突然傳來一股劇痛,他疼得呻.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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