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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若是吃了,就再不能護三界做天帝了!」
眸中隱約含著星點淚花。
姜輕霄聞言並未應聲,徑直將手中的金丹吞了下去!
少頃,望著倒在地上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的女人,子桑惟清怔愣半瞬後,忽然淚如雨下。
這一刻,他絕望地承認了姜輕霄根本不愛他的這個事實。
可隨即,子桑惟清又突然大笑出聲,笑聲詭異又悲涼。
見此情景,姜輕霄很快便察覺到了異常,在飛快地感知了一下全身後隨即冷聲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眼下她雖全身麻痹動彈不得,可神骨卻確確實實還在的。
「那不是融神丹!」
青年笑夠後終於停了下來,他眨掉了眼睫上的淚花,揚唇一笑。
「只是暫時會壓制你的修為讓你動彈不得的五痹丸而已,我才捨不得神君淪為凡人。」
姜輕霄聞言,驀地警覺起來蹙眉問道:「你要做什麼?」
子桑惟清聽罷,唇瓣笑意愈盛,眸光卻閃爍著殘忍與決絕。
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愛的三界、愛的人,是怎麼被我一點點毀掉的!」
子桑惟清可以接受姜輕霄不愛自己,但他不能接受她愛別人、愛萬物,唯獨不愛他。
說罷,子桑惟清用神御鐲將掐得幾近昏死的柳驚絕箍著腕子吊了起來。
隨後將手中的三焱鼎拋擲到了空中,三焱鼎隨即膨脹變大,接著慢慢朝下傾瀉。
瞬時間,無數滾燙的戮火岩漿順著鼎口涌了出來,猶如一道湍急的瀑布流下了朝陽台。
接連墜向人間。
「住手!」
望見這一幕的姜輕霄心急如焚,當即想要強行調轉神力衝破五痹丸的禁錮,卻接連嘔了好大幾口鮮血。
就在這時,女人忽然聽到一聲輕喚。
「妻主......」
姜輕霄驀地抬起頭,正與單手吊在空中的柳驚絕視線相抵。
下一瞬,女人驀地睜大了雙眼,眸底漸漸沁出了眼淚。
柳驚絕咬著牙,在揮刀砍斷了自己的手腕後,終於落了地。
落地的一瞬間,他下意識跌跌撞撞地朝姜輕霄跑去
卻很快便被施法中的子桑惟清發現了。
他怒吼出聲,「找死!」
隨即雙掌輪轉,驅動著無盡的戮火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襲來。
當即,柳驚絕轉過身,朝著子桑惟清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
那一刻,姜輕霄覺得時間好似慢了下來,致使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柳驚絕是怎樣用雙臂緊抱住子桑惟清,帶著他一同跌進滾燙炙熱的岩漿之中的。
後來,姜輕霄記得最深的一幕,是洶洶戮火中柳驚絕含淚笑著,回頭望向她的那最後一眼。
那日,三界一同下了場濛濛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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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後......
凌霄殿內,身披一身銀光甲冑,手拎消光重劍的姜茴大步邁了進來。
此時的她,儼然已經長成了一位冷靜穩重,言行舉止肖像極了她母親的大姑娘。
「兒臣參見......」
姜茴一撩前衽剛想行禮卻發現金座上並沒有自己母皇的身影。
正待她疑惑時,常醞自一旁走了出來,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姜茴雙手握緊了天書,驚訝地看向常醞。
對方笑了笑,眸中滿是對她的讚賞,「天帝說,神君已然具備成為新任天帝的資質,她相信你能做好,並造福三界眾生。」
聽見她追問姜輕霄的去向,常醞溫聲開口,「天帝說她虧欠你阿爹良多,特此下界還債。」
適值隆冬,問晴山落了場大雪。
漫天飛揚的雪花,紛紛落下,遮得大地白茫茫一片。
「姜大夫,有些晚了,不若您今日便在俺家歇下吧,明日再回去也不遲。」
一農婦推開房門,瞧見院中已落了厚厚一層的大雪,搓手哈氣對著一旁的女子熱情挽留。
姜輕霄揚唇,笑著婉拒道:「不了,家裡夫郎還在等我。」
說著,她便戴上了氅帽,挎著藥箱遁入了風雪之中。
農婦見狀,只得點了點頭,囑咐她路上小心。
待女人走遠之後,她方緩過神兒來。
撓了撓頭,對著自家炕上坐著的老伴兒,疑惑地喃喃道:「奇怪,姜大夫不是一直獨身嗎,何時有了一位夫郎?」
時近傍晚,墨色的烏雲團團傾軋而下,狂風怒吼,女人頂著寒風,一步一步地朝山下的小屋走去。
臨近家門,姜輕霄的腳步卻走得愈發慢了。
直至停在了門前。
她望著正可憐兮兮地蜷縮在不遠處檐下的那條小青蛇,微微揚唇。
眸光水意點點。
風停雪止,漫天紛飛的雪花突然凝固,她的眼中唯有不遠處的那抹青翠,是那麼的動人。
冬日已至,春天不會太遠。
一千年的分別,眨眼而過,短暫得仿佛像她的一個夢。
現在,夢醒了,她的夫郎在迎她回家。
女人緩緩俯身,輕柔地撿起了地上盤縮著的小蛇。
長指幾乎剛一接觸,那小蛇便自動卷纏在了她的手腕,玲瓏的蛇頭輕輕地蹭著她溫涼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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