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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該死的賤妖!
待凌傲雪好不容易清理乾淨手上的花汁,匍一抬頭便瞧見罪魁禍首此刻正站在他的輕霄姐姐面前。
女人微垂著頭,漫不經心地輕抿著手中的花汁。
而她身前的青年卻面頰緋紅,神情含羞帶怯地凝望著她,一雙上翹的柳眼,眸中瀲灩含情,對面前女人的愛意濃得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下來。
看得少年覺得既噁心又刺眼。
凌傲雪猝然皺緊了眉,三步並做兩步地擠到了兩人中間,緊緊地挽住了姜輕霄的手臂。
大聲說道:「輕霄姐姐,那個勞什子不錯香可真難喝,傲雪不喜歡,我們去那邊瞧瞧吧!」
一行人重又回到了街市上。
不多時,天色漸暗,可黑市上的行人卻愈發地多了起來。
姜輕霄他們隨著人流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直至來到一處人聲鼎沸的光亮處。
「神君,是有人在此演皮影戲。」
柳驚絕瞧了眼最中央被燭光映得徹亮的白布一眼,柔聲解釋道。
皮影戲不算稀罕物,女人神色平淡,並未表現出好奇之色。
就在幾人打算走開時,青年突然聽到了台上的劇名報幕,隨即腳步一頓。
姜輕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側頭淡聲問道:「怎麼了?」
柳驚絕驀地攥緊了手,死死地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與緊張。
片刻後,咬了咬唇故作虛弱地開口,「神君,我傷口有些痛,能否在那裡休息片刻?」
他說著,抬手指了指戲台對面的茶水鋪。
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面前的女人,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她不同意。
姜輕霄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也好,休息片刻後我們回殿。」
隨即,四人尋了個頗為隱秘的角落坐下,又朝攤主要了壺茉莉龍珠。
起初,凌傲雪在得知是因為柳驚絕傷口痛女人才決定休息片刻後,心中頗有些不滿。
他拽著女人的衣袖,來回搖曳,放軟語氣逞嬌道:「姐姐,傲雪還未盡興,聽說前面還有許多好玩兒的,不若把他留在這兒,咱們先去瞧瞧?」
誰知這個提議剛一說出口,竟被女人淡聲否決了。
姜輕霄扯出被少年緊攥著的衣袖,作勢理了理,「不早了,該回殿了,你若實在想玩,便讓濮蒙跟著你去。」
聞聽此言,凌傲雪霎時便失了興致,嫉恨地瞪了眼對面坐著的柳驚絕後,轉過了身。
少年本想著眼不見為淨,誰知不知不覺間竟被對面的皮影戲劇情給吸引了進去。
同濮蒙一起,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待皮影戲演至末尾,動聽纏綿的笙樂響起,女人終是轉過了頭,在墨黑濃夜中對上了青年那雙浸滿了淚意的哀傷眼眸。
她不解開口,「為何這般看我?」
柳驚絕聞言,酸脹的喉頭上下滾動,驚落了眼尾積蓄已久的淚珠。
低聲哽咽道:「輕輕......當真聽不出來?」
姜輕霄淡淡蹙眉,「什麼?」
「這台上演的,是當初你為我寫的戲文,輕輕當真......聽不出?」
最後三個字,青年難過得只餘氣音。
女人聞言神情一頓,方知曉這是柳驚絕仍不死心,又在將自己當做他的凡人.妻主來試探。
她不耐地斂眉,剛想出聲否決,卻在聽到台上的一句唱詞後,忽地頓住了。
【海誓山盟永不移,從今孽債染緇衣......】
鬼使神差般地,姜輕霄無聲地接出了下句。
「相思木做簪,簪君如意,望君歡喜。」
黑暗中,女人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幾瞬,心跳不止。
第59章 五十九個鰥夫
可隨即, 姜輕霄便又很快平息了心情,面色較為平常更加的淡然而冷漠。
她抬眸,迎著青年隱隱崩潰的目光, 沉聲開口, 「不用再做無謂的試探了, 本神不是你等的人。」
說著, 便徑直移開了視線。
留給青年的側臉,弧度冷硬,猶如最為峭硬的寒冰, 堅不可摧。
見此情景,柳驚絕怔愣片刻後, 眨了眨被淚水濡濕的雙眼,無措又失落地咬緊了下唇。
縱使知曉結果或許會如此,可青年的心中仍不可遏制地抱有一絲幻想。
而這廂幻想熄滅, 炙熱的餘燼將他脆弱的心腹,燒得血肉模糊。
戾疼不止。
好半晌,柳驚絕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著說道:「對、對不起。」
待到戲終人散, 少年與濮蒙方轉過了身,二人的眼角皆有些發紅。
凌傲雪尤甚。
此時此刻, 他仍沉浸在女男主的絕美愛情故事中,正用手中的錦帕揩著眼尾的淚漬。
瞧見青年朝他瞥了一眼, 神情頗有些怪異, 少年當即好似被抓到了短處一般,色厲內荏地沖他低吼, 「看什麼看!」
隨即他站起身,作勢要挽一旁女人的手臂, 「輕霄姐姐,傲雪累了,我們回殿......」
誰知少年的話還未說完,自己的衣角卻被人突兀地扯住了。
凌傲雪低頭一瞧,發覺自己的腿邊正站著一個還不及他大腿高的幼童。
那幼童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正用他那指甲縫裡還有手心裡滿是泥垢的小手緊攥著他的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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