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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聽著背後殿中不斷傳出的似是情人間廝磨耳語的斷續交談聲,青年的心緒怎麼都不能平靜。
似是有百爪撓心,縱使咬緊了口中的軟肉也無法抵抗這種痛苦。
無邊的嫉妒似蠹蟲圍繞著他,將他整個人噬咬得千瘡百孔。
緊接著,又從這些傷洞中,流出黑稠的、被釀成忮恨的毒汁。
他錯了。
他對白此唯說了謊。
真的愛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同別的男子分享她的愛?
他只會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地去驅趕甚至抹除所有敢覬覦輕輕的人。
讓妻主的身邊只有他,心裡唯有他......
就在青年眼前被水霧籠罩,心中一陣陣發麻泛疼時,耳邊忽地傳來一聲不算客氣的詰問。
金翼雙手抱胸,視線在面前人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後,驀地昂首。
皺眉問道:「你是誰,我此前怎麼從未在神君身邊瞧見過你。」
與此同時,依偎在女人肩頭的子桑惟清緩緩抬頭,抑著心口惴惴的躍動,小聲開口。
「這麼久沒見,神君在凡間可也有想清兒?」
姜輕霄聞言,腮骨幾不可查地一緊,心中掠過一絲不耐。
見此情景,子桑惟清望著眼前女人精緻利落的下頜,似被引誘般,緩緩抬起了手。
指尖卻在碰觸到那白玉面皮的前一瞬,被對方徑直抓住了。
「嗯。」
說罷,女人唇邊擠出一抹淺笑,落在子桑惟清的眼中,卻驚艷至極。
他欣喜地眨了眨眼,似是沒想到素來清冷克己的靖嵐戰神竟會回應自己的問詢。
當即,心中那被情敵挑釁而生起的怒意,頃刻間被沖得煙消雲散。
慢慢地,一股羞怯便自女人抓著的指尖陣陣傳來,子桑惟清動了動手指,大著膽子與對方十指交.纏。
一想到此刻,自己正與靖嵐戰神那曾指揮過千軍萬,擊退過兇殘魔軍的右手緊緊相扣,無邊無際的驕傲與滿足,便自子桑惟清心中激盪開來。
好半晌,她方緩過神兒來,抬頭關切地問道:「神君身上的戮火可好些了?」
姜輕霄聞言,沉吟一瞬後淡聲回他,「一如既往,發作時需得濯心池壓制才能緩解。」
子桑惟清聽罷先是無聲鬆了口氣,隨即心口一疼,愈發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神君莫憂,清兒聽聞母皇近日得一至寶,或許可以根治你這戮火,等神君的誕辰一過,咱們便回九重天去,待你我二人成婚那日,我便央母皇將此物送予你,可好?」
見女人點頭應下後,子桑惟清展顏一笑,隨後話音一轉,狀作無意地問道:「對了神君,方才那隻蛇妖是誰,怎會喚你......主人?」
姜輕霄聞言垂眸,神情平淡地回他,「剛入山時,那隻小蛇妖為本神做了不少事,於是便允他待在身邊做妖侍。」
子桑惟清聽罷,輕輕點頭,可心中仍疑竇未消。
若是他方才沒看錯的話,那蛇妖進殿時,身上穿的可是在仙界號稱千金難換一寸的東海鮫綃,發上的簪子也是極稀貴的雲青玉制就。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低賤又卑微的蛇妖穿戴的起的......
少頃,他又柔聲問道:「那他叫什麼呀,家住何處?」
說完,子桑惟清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她的神情,確保自己不會遺留掉任何細節。
只見女人微微斂了下長眉,神情冷漠語氣平淡,「他喚自己絕奴,其餘的,本神未曾留意過。」
聞聽此言,子桑惟清眨了眨眼,心中疑霧稍稍散去。
眼尾壓不住的暗喜。
看來靖嵐戰神未曾把那隻小蛇妖放在心上,甚至連柳驚絕的名字都未記住。
即使費勁心思做了神君的妖侍又如何?
只要有他在,柳驚絕的計劃就註定功虧一簣。
自己決計不會讓他搶走靖嵐戰神的。
他微微頷首,隨後轉頭,若有所思的眸光穿過大殿,落在了門前隱綽的青年身影之上。
莞爾一笑,「這樣啊,清兒方才瞧著他做事挺細的,又幫了神君不少忙......」
「想來,得好好嘉獎才是。」
是夜,柳驚絕這廂將將沐浴完畢,剛要自暗道進入隔壁的擎明殿時,房門卻被人突兀敲響了。
青年打開門,驚訝地發現對方竟是傍晚時分那位與自己說話時言辭咄人又傲慢無禮的黃衣少年。
下一刻,只見金翼面無表情地開口。
「柳驚絕是嗎,我家帝卿傳你。」
第86章 八十六個鰥夫
暉月殿內, 子桑惟清身著一襲雲白鎏金袍,坐於殿中高位之上。
削蔥般白皙潔淨的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漆金彩繪的盞沿,神容姿態雖輕鬆慵懶, 可仍掩不住自骨子中透出的高傲與矜貴。
茶盞里, 嫩青色的雪淬春芽, 正在茶湯中上下起伏, 與此同時,清淡的茶香隨著水汽蒸騰而起,又向著四周氤氳開來。
一時間, 沁人心脾。
不多時殿外忽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正候在內門邊的玉腰朝外望了一眼後, 隨即走上了前,垂頭恭聲道:「殿下,那小蛇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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