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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也得忍著。」
女人聲音冷淡地說完,繼而又剜出了一塊龍玉膏,指尖施以靈力將其融化後,將其塗在了青年的傷處。
她依舊是面無表情,動作卻較方才緩慢輕柔許多。
待到快要結束時,姜輕霄方發覺出自己的異常。
當即,她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殿外的大雨不知何時已然停了,暮色四合,穹頂是一片深邃墨藍,零星有幾粒星子在閃爍。
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水汽,清冽襲人。
姜輕霄慢條斯理地用巾帕揩淨了手上的餘膏後,抬眸望了眼正跪坐在榻上,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青年。
淡聲開口,「傷口不要碰水,明後日此時,準時來找本神上藥。」
他傷得深,塗一次藥可能不夠。
榻上的柳驚絕聞言驀地抬頭,眼眸灼灼地望向女人。
唇角克制不住地微揚,「真的可以去找輕輕嗎?」
見女人點頭應下後,青年眸中的笑意愈深了,胸口開始溢散出無邊的甜蜜與歡喜。
與此同時,一個念頭也不可遏制地在他心中滋生,瞬時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若是他背上的傷一直未好,那是不是便有理由能日日去見輕輕了......
誰知下一刻,柳驚絕的這一瘋狂想法便被女人毫不留情地掐斷了。
「本神只給你上藥三次,無論最後結果如何。」
女人定定地望著青年,眸光犀利得好似看穿了對方潛藏的所有心思。
柳驚絕聞言,神情有一瞬的驚慌,不過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未曾想對方徑直將話挑明了。
「小蛇妖,本神不是你那凡人.妻主,收起你的苦肉計。」
女人語氣冷沉,儼然已經洞悉了青年的所有意圖,包括他應下凌傲雪那二百下責罰的真正原因。
柳驚絕聞言,面上浮現出一抹被愛人揭穿卑劣心思後的難堪與窘迫。
他慌亂地垂頭掩飾,蒼白的唇瓣緊抿著,一言不發。
就在女人以為青年將自己方才的話聽進去了時。
柳驚絕忽然開口,「可方才,神君還是上當了,不是嗎?」
他說著,緩緩地抬起頭,一雙柳眼瀲灩著水光,亮得有些駭人。
姜輕霄聽罷微微眯起杏眼,片刻後沉聲回他,「本神方才之所以救你,不過是因為你靈台中的猰貐。」
她定定地直視著青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可以死,但它不行。」
聞聽此言,柳驚絕覺得心臟被一隻手大力地捏了一下,疼得他瞬間紅了眼,喉頭不受控制地顫動著。
誰知下一刻,青年竟又忽然笑了起來。
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抬眸直視著面前的愛人,曜黑的眸子出奇的明亮,還帶著隱隱的興奮。
「輕輕錯了,我死後,靈台的猰貐豈不是更容易被取出?」
姜輕霄聞言,神情微不可察地怔了一瞬,隨即微微抬頜,聲音淡漠平直,「你是無辜的,僅此而已。」
每濫殺一條無辜的生命,她身上的戮火便會嚴重一分。
留他性命的原因只是在此,不為別的。
話音既落,青年的笑意隨即僵在了唇角,面色蒼白無比。
接著,女人無視柳驚絕受傷的神情,繼續道:「本神已差人去了酆都,待找到你妻主的下落,取出靈台中的猰貐後,你便即刻離開山神殿,從此以後......」
誰知姜輕霄話還未說完,便瞧見青年倏然下地,赤著腳疾步走到自己面前。
下一刻,女人只覺得唇上一軟,被面前人流淚吻住了。
第57章 五十七個鰥夫
二人唇瓣相貼的剎那, 青年唇邊的淚水滲進了姜輕霄的唇縫,又苦又咸。
柳驚絕抱緊了身前的愛人,拼命地在她唇上啄吻著。
哽咽著卑微乞求, 「別趕我走好不好, 別趕我走......」
他不想離開她, 他不要離開她!
與記憶中妻主那溫軟的唇肉不同, 面前女人的唇瓣,同它的主人一般冷酷冰涼,尋不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柳驚絕委屈地嗚咽出聲, 淚水流得愈發得洶湧,沾濕了他的面龐, 一顆心疼得快要碎裂。
他不甘心,於是更加地努力想要將舌尖探入女人的口中,神情偏執又絕望。
「妻主、妻主......」
幾乎是在青年出聲的下一瞬, 處在震驚中的姜輕霄便醒過了神。
她驀地蹙緊了長眉,當即抬手扼住了柳驚絕脆弱的脖頸,將他大力推開了。
女人面覆寒霜,望著青年的目光如深冬雪塬, 寒意凌冽。
沉聲怒道:「你敢以下犯上!」
話音落下,無盡而沉重的威壓自她周身溢出, 震得青年靈魂震顫的同時卻也意外地讓他恢復了幾分理智。
待發覺自己方才失控做了什麼後,柳驚絕驚得面色煞白、心慌失措。
他翕動著蒼白無比的唇瓣, 剛想出聲解釋, 靈台卻忽地傳來一陣刺痛。
隨即,青年眼前一黑, 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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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明殿內,秦子凝正百無聊賴地一邊研究著盤上的殘棋, 一邊等著姜輕霄回來。
正待她為破殘棋的死局而想得入神時,殿門忽然被人自外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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