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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意地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玉扳,不願錯過對方面上流露出的任何痛苦神色。
好以此平息內心中那因被人染指了所有物,而叫囂不止的憤怒與殺欲。
下一刻,柳驚絕狼狽地轉過了頭,眼底已然被淚水浸得透紅。
他強忍著眼淚,好像難過到了極點,哽咽得語無倫次,「我、我不信,我要去找神君......」
青年說罷,低著頭便想跑出去。
身後的玉腰見狀,眼疾手快地將他攔了下來。
他皺緊了眉,「柳公子,你覺得若是神君願意見你的話,還會特意托我們殿下轉達此事?」
一旁的金翼見狀,也圍了上來,「瞧你這氣勢洶洶的樣子,是不相信我們說的話,想跑到神君面前質問她嗎?」
說罷,他忍不住對著青年翻了個白眼,「可真沒腦子,難怪神君要拋棄你。」
二人的指責厭嫌的話語,猶如驚雷冰霰,噼里啪啦地打在柳驚絕的面上心上。
瞬時間,青年原本眸底積蓄已久的淚水,再克制不住,崩潰而出。
臨近黎明時分,光色混沌黯淡。
此時,山神殿所在的孤仞山,其後正漸漸透出熹微的晨光。
瘦峭挺立的險峰在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柄直指穹蒼的利劍,一下割開了陰陽昏曉。
琉璃鏡前,子桑惟清望著鏡中的自己,一邊隨意地展開雙臂,由著玉腰為自己更衣,一邊詢問身旁的金翼。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金翼當即神情興奮地答道:「回殿下,那小蛇妖哭著回去後,果真沒敢去找神君,包袱都沒收拾,便下山去了。」
聞聽此言,子桑惟清眉尾輕挑,神情愉悅中還流露出一絲不屑。
原以為那小蛇妖有多愛靖嵐神君呢,誰知自己只是略施小計,便能將他打得丟盔卸甲、輕易放棄。
少頃,他輕乜了金翼一眼,隨即又問道:「其他事呢?」
金翼咧嘴一笑,「殿下放心好了,咱們的人一直跟著他呢,估摸那小蛇妖現如今已經出了問晴山,被她們打得魂飛魄散了!」
儘管如此,子桑惟清仍是有些不放心,「走之前,他可有留下什麼東西了?」
對方點點頭,「有的有的,那小蛇妖臨走前還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不過仆發現後,當即就給他燒了!」
說完,他頗為自得地仰起了臉。
誰知子桑惟清聞言,當即冷下了臉。
「蠢貨!怎的不先打開看看!」
出乎意料的責罵,令金翼有些驚慌失措,當即磕磕絆絆地說道:「仆、仆給忘了。」
一句話,毀了子桑惟清原本的好心情。
他睨著面前的金翼,面覆寒霜,思索著究竟該如何懲罰,才能讓對方漲點記性。
對上他銳利的視線,金翼當即跪了下來,不斷求饒出聲。
「殿下,仆錯了。」
涕泗橫流。
「仆真的知錯了!」
見此情景,青年身後的玉腰斟酌著說辭,試探著開口道:「殿下,一封信而已,想必里面也沒寫什麼要緊事,眼下擎明殿就快要開了,我們不妨先去見神君?」
此話一出,子桑惟清當真被轉移了注意力。
他將目光投向鏡中華麗清貴的自己,微微昂起頭,淡聲開口道:「神君醒了嗎?」
玉腰轉眼看了下不遠處立著的刻漏,「想必快了。」
「走,去擎明殿。」
子桑惟清聽罷一甩衣袖,徑直自金翼身邊走了過去。
寬大緙金的衣擺正巧打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再有下次,絕不輕饒你。」
卯時剛到,在榻上打坐調息了一晚的姜輕霄便緩緩睜開了眼。
少頃,她剛想出聲喚人,眼前便突兀地出現了一雙端著瓷盞的玉手。
瞧見這雙手的主人,她驚訝地斂了下眉。
下意識說道:「怎麼是你,絕奴呢?」
子桑惟清聞言,淡淡一笑,壓下了眸底一閃而過的嫉恨,清冷俊逸的眉眼滿是蜜意柔情。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女人的問題,而是溫聲說道:「神君,喝點茶潤潤口吧。」
姜輕霄沉吟半瞬後,終是抬手接了過去。
子桑惟清遞上來的是桂馥蘭香,入口回味太過甘甜,女人只淺啜半口,便將杯子放在了一旁。
接著,姜輕霄起身下榻,朝側殿走去。
她這廂剛換好里衣,子桑惟清便自屏風後走了過來,神情自然地摘下了衣架上的襯裙,展開拿在了手上。
作勢要幫她穿衣。
姜輕霄抬眸看他,淡淡蹙眉道:「帝卿金枝玉葉,這種小事便讓絕奴來吧。」
子桑惟清笑著搖了搖頭,「今日這裡只有惟清,恐是要讓神君先『委屈』一下了。」
聞聽此言,姜輕霄手中動作一頓,似是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對方也並未多加言語,只是笑吟吟溫聲道:「再者,服侍妻主更衣本就是我這個夫郎的義務,來,神君抬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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