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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交椅上的謝江,瞧著約莫四十來歲,身材健碩,濃眉厲目,頗有幾分威嚴。
聞言,他嗯了一聲:「剛去見過太后?」
顧舟應是:「不過是與臣說了說過兩日的宮宴之事。」
他不欲與謝江多言,又上前,從袖中遞出一道摺子:「據下頭的人說,倒是在洪州發現了前太子的蹤跡。」
前太子便是姜妙元一母同胞的兄長姜承鴻。
自從去年,盧龍節度使發動叛亂,攻入長安時,太子就帶著妃妾與屬官南下潛逃了,至今都不見蹤跡。
長安城中,謝江已經以勤王之名,誅殺盧龍節度使,擁立小皇帝繼位。這仍然流竄在外的太子,便成了隱患。
姜承鴻必須消失,謝江才能通過把持幼帝,握緊攝政之權。
謝江眯了眯眼:「洪州?江南西道……那個李少季可有點麻煩。」
李少季,便是江南西道節度使,跟謝江一樣,也是盤踞在地方的勢力,姜承鴻若是去了江南西道投奔李少季,估計免不了要生事。
若是李少季再學他,擁立姜承鴻這個明顯看起來更加正統的太子稱帝,必然又是天下大亂。
「你倒是在那邊長大,對那邊的情形熟悉,」謝江看著顧舟,「此事就交託給你,繼續讓人盯著那邊,若有發現……」
謝江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意思非常明顯:「做乾淨點。」
顧舟面上神情沒什麼波動:「知道。」
說完正事,謝江又與顧舟聊起旁的:「你說你要那個公主府——今天已經搬去了?」
顧舟嗯了一聲。
謝江搖搖頭:「我從前是不知道,你與那個公主……哎,我若是知道,我才不會為長風求什麼賜婚。我已經責令他在家中悔過了,你放心,日後我不會再讓他亂來。」
顧舟看不上謝長風,但謝江的面子,他還是給的。
眼下謝江既然說了這等客氣的話,顧舟便也就平和地應了:「沒事。」
謝江站起身,走到顧舟身前,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既然已經入京,這次追擊叛軍又立下戰功,我怎麼說也得給你點好處的。等過幾天,你便去金吾衛報導,那邊正缺個大將軍。」
顧舟連忙拱手稱謝。
謝江笑笑,離顧舟近了,這才看見青年唇上,似乎破了幾處。
謝江愣了片刻,話鋒再次一轉:「可還有什麼別的想要的?那個公主……可要我再請一道旨,給你們賜婚?」
顧舟一怔。
「你把她娶回去,她不就只能一心侍奉你了?你想做什麼做什麼。」謝江話有深意,「我可是聽說,你們以前有不少恩怨的。」
謝江其實是隨口一問,但顧舟若真想要做駙馬,他的確能應承下來。
可顧舟只是頓了頓,輕扯嘴角,面色冷漠。
「多謝鎮國公好意,不必。
「現在這樣就夠了。」
他照樣,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第5章 (修)
妙元端坐在梳妝檯前,神思恍惚。
此時天色已晚,她剛剛沐浴過,頭髮晾得半干,屏退僕婢,一人坐於室內。心中想的,卻是七年前的事。
她原本該忘的差不多了。那時她的確喜歡過顧舟,但區區一年的時光,與她受盡嬌寵的前十六年、波瀾起伏的後六年相比,實在是很不值得一提的往事。
若非那日大婚,帶給她的感覺格外熟悉——
妙元打住思緒,再次從銅鏡中看了一眼室內擺設。
從今夜她重新踏入天鏡閣起,那斷斷續續的回憶,很快就席捲了她的腦海。
妙元正思索著,晴芳從屏風後探出一個腦袋,悄聲喚道:「殿下。」
妙元微微回頭:「怎麼了?」
「已經亥時了……殿下可要休息麼?」
妙元沉默一瞬:「歇吧。」
她正常休息的時辰就是現在,今夜之所以到這會兒還在梳妝檯前坐著,不過是因為她想起顧舟——
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來找她。
但妙元已經不想等了。她站起身,由晴芳服侍著往床榻去,臨睡時又吩咐:「若是顧副使過來……」
晴芳正在拉著床帳的手抖了抖。
妙元輕輕嘆氣:「你們一群女婢,如何會是那些河東軍的對手。莫要攔他,由著他過來吧。」
晴芳心疼又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頭應是。
夜裡妙元剛睡著沒多久,果然察覺到床榻一側貼過來一具火熱身軀。顧舟伸手將她撈過來,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勁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妙元睜開眼睛。
「如此境地,殿下竟能安睡,教臣心裡好生難受。」顧舟幽幽開口,「當年臣頭一回在這天鏡閣安歇時,可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
妙元沒有吭聲。
顧舟便又上前,貼住她的後頸,揚唇輕笑:「不是說好讓殿下等著臣的嗎?怎麼還言而無信呢?」
妙元依然沉默。
顧舟手臂向上,指骨扣住她的下巴,直到她不得不轉過頭來,他雙唇貼過去,極輕地咬了咬。
妙元感覺到他唇上有些破皮,似乎是白天時被她傷的。
這時她才推了他一下,身體往後躲避,低聲道:「沒有。」
顧舟:「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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