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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出現叛亂,皇權旁落,似妙元這般金尊玉貴的公主,是可以一直這樣任性下去。
但顧舟大約也不會再有攬她入懷的機會了。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很快被顧舟掐滅。不,他還是會創造機會回來找她的。
張繼川撓撓頭:「將軍,下官所知道的,關於長公主這些年的事跡,也就是這些了。」
這實在是少得可憐,但張繼川一個與瓊華長公主並無交集、寒門出身的小官,本就不該知曉太多。
顧舟笑了笑,語氣和緩道:「這就夠了。我與張兄多年未見,今日請張兄過府,本就是想著敘舊的。我剛到長安,過去的許多事都不知曉,張兄肯對我全盤托出,我已十分感激。」
張繼川連忙道:「應該的。」
顧舟留張繼川在府中用膳,晚飯並沒有吃多久,送走張繼川後,天色甚至還沒有完全昏暗。
顧舟手中提著府中廚娘做好的點心,往公主府去尋妙元。
在外奔波一日,妙元果然累極了。
顧舟進門時,發現屋內連燈燭都沒有點燃,妙元和衣躺在榻上,頭上仍斜插著幾支釵環。
顧舟將點心放到床頭的小案上,於妙元身側落座。他側目一望,便瞧見朦朧夜色下,女郎沉睡中的安靜面孔。
顧舟彎起唇角,屈指輕颳了一下妙元的鼻尖。
妙元皺皺眉頭,卻並沒有立即醒來。
顧舟便索性捏住了她的鼻子——
妙元很快就掙扎了一下,睜開眼睛。
「顧舟!」妙元氣得咬牙,「我才剛剛睡下……」
顧舟鬆開手,頗為無辜地朝妙元指了指案几上的點心。
「臣好心喊殿下起來用些吃食,怎麼還被殿下這般責怪。」
妙元裹著身上的薄毯,一個咕嚕滾到床榻最里側:「我累都累死了……」
她看著顧舟凝望過來的視線,小聲補充:「我是打算先歇一會兒再用晚膳的。」
顧舟目中染笑。
或許是因為最近幾日心情好,此時他看妙元,便覺得十分可愛。哪怕她惱怒,或是罵他,他都覺得愉悅。
顧舟傾身過來,長臂一伸就拉住了妙元的手腕,迫使她下榻去。
「臣先陪殿下用膳,然後再陪殿下……」顧舟垂下眸光,與妙元雙目對視,聲音壓得很輕,「歇息。」
-
妙元不知道顧舟又抽了什麼風。
此時兩人都已經沐浴過,室內還點著燈燭,床帳被撩開掛在兩側的玉鉤上。妙元困極只想入睡,顧舟卻一手拿著燭台,另一手緩慢撫過妙元光潔筆直的雙腿,似乎在檢查什麼。
顧舟握了多年的刀劍,手指早已不復當年細膩,指腹上帶了微微薄繭,划過妙元皮膚,讓她整個人都輕輕顫抖。
妙元難受地屈起一條腿,身體扭成麻花,把膝蓋壓在顧舟的手背上,不讓他再動作。
顧舟轉目看她。
「你到底在做什麼!」妙元咬住手指,嘟囔著罵他,「若是要折騰人,就快些。不然就早些就寢……」
「……聽聞殿下五年多前,在秋獵中傷了腿。」顧舟眸光微動,「臣是想看看殿下傷在哪兒了。」
妙元一愣。
顧舟注視著她:「所以,殿下傷在哪兒了?」
他找遍妙元雙腿,沒有看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可若是一個連疤都不會留的小傷,她何至於在行宮休養幾個月才回京?
妙元動了動唇,停頓片刻才道:「我當時不慎摔下馬,左腿摔骨折了,太醫為我正骨,又叮囑我三個月不能下地走動,我才留在行宮。後面傷養好了,卻是數九寒冬,我便等到開春才回長安。」
說完,妙元狐疑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又不是秘密,隨便問一問就知道了。」
顧舟把燭台放回案幾,傾身朝妙元這一側倒過來。他手臂一伸攬住妙元,將心中的那絲怪異感壓下去。
應該確實是因為受傷才滯留行宮。畢竟看她回宮之後,行事做派一如往常,甚至更加荒唐,而先帝也依然縱容她。
她的地位,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
妙元撇了撇嘴,有些氣惱:「你就為了這個事,夜裡這般折騰我。」
顧舟溫聲道:「臣自然是為了關心殿下。」
說話間,他卻伸手托住妙元的後腦,薄唇觸上她的,強勢而不容拒絕地碾入。
-
次日朝中休沐,但顧舟本有軍務要入皇城與謝江商議,因此照常起身洗漱,提劍出府。
妙元醒來時,床榻邊意料之中是空的。
晴芳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正是避子的湯藥,是妙元自那日暖閣,由著顧舟處置完西園眾人之後,就讓人去城中醫館給自己弄了方子,每日煎來服用。
晴芳看自家長公主朝藥碗吹了幾口氣,然後仰頭飲盡,一時心中又是難受:「委屈殿下了。」
「這倒是算不上什麼委屈。」
實在是妙元這些年經歷的事太多,已經顧不上情愛。更何況顧舟,是她六七年前欠下的「債」。
還完就好了。
況且——
「等熬過這段時間。」
妙元想,等她兄長在南地安置妥當,把她和侄兒都接走,然後帶兵殺回長安,屆時不管是謝江還是顧舟,都得乖乖跪下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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