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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昔日與姜明淵交好的人,在此刻卻沒了動靜,唯恐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混亂之際,只有令賢侯和建安侯站了出來,不惜冒著連坐的危險,為姜明淵做保喊冤,陳列了姜家忠義之證,句句泣血,感人肺腑。
但這對盛怒之下的建康帝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當即下令撤了兩侯的職權,責令他們閉門思過,另外又連下三道聖旨,命振國將軍楚烈嚴守塞北,並將姜明淵父子捉拿歸案。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唯有楚氏一族趾高氣昂,東宮因為盛瑾執意為沈菀求情而遭受帝王叱罵,連帶著衛皇后都失了寵。
衛皇后不可能看著盛瑾為了沈菀連儲君之位都不顧了,當即把盛瑾軟禁了起來,不許他插手姜家之事。
地牢內的沈菀等不到盛瑾,卻等來了盛瑜。
楚氏得勢,盛瑜在建康帝面前也越發得寵,他就像是初露鋒芒的劍刃,少了往日的內斂沉穩,目光銳利如刺,更無端生出了一股壓迫感。
隔著一道牢門,他站在外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沈菀,薄唇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我那位皇兄當真是痴情,為了你,竟是連太子的身份都不顧了。」
沈菀驚得站起,「阿瑾哥哥怎麼了?」
聽到她對盛瑾的稱呼,盛瑜眸色一暗,譏諷道:「一介罪臣之女,有什麼資格稱呼當朝太子為兄?」
沈菀捏緊了拳頭,咬著牙逼問:「太子殿下到底怎麼了?還請二皇子告知。」
似乎很滿意她的識相,盛瑜也難得好心為她解惑。
「他跪在金鑾殿上,以太子之名為你父親伸冤,差點被父皇論罪同處。如今被關在東宮思過,皇后娘娘日夜看守著他,怕是不能來見你了。」
沈菀沒想到盛瑾會為了姜家做到如此地步,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擔心。
她擔心盛瑾被連累,也擔心盛瑾出事後,無人再可幫姜明淵。
盛瑜不著痕跡打量著她,看著似乎瘦了一些,一雙眼睛紅紅的,分外可憐。素麵朝天,蒼白的小臉依舊勾人,著實可惡至極。
玉扳指在他指腹下慢悠悠地轉著,盛瑜的聲音輕若白羽。
「沈菀,還記得那一晚我說的話嗎?」
他臉上掛著勝券在握般的淺笑,「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可以保你不死。」
第175章 聯手越獄
若是在從前,也許沈菀就答應了。
什麼權利,什麼富貴,沒什麼比小命更重要。
可是此刻,一條生路擺在自己面前,沈菀卻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她明明那麼脆弱,那麼弱小,明明小命都被人捏在手裡,卻還敢仰著頭,高傲得像只孔雀一樣,仿佛盛瑜在她眼裡,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螻蟻。
「二皇子別是忘了,我姓姜,我爹娘是征戰塞北的大將軍,我兄長亦是功勳累累的少年戰神,縱使我不曾在他們身邊長大,但我骨子裡也留著姜家的血……」
看著盛瑜漸漸陰沉下去的臉色,沈菀絲毫不收斂,反而語氣越發尖銳。
「所以,讓我像螻蟻一樣跪在你面前,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嘭!」
勁瘦有力的一拳砸在了牢門上,盛瑜目光陰冷。
「沈菀,你會後悔的!」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之時,當即讓人撤了牢房內所有的物件,沒有被褥,沒有燭台,甚至連吃食也被一再剋扣。
沈菀知道,盛瑜這是要逼她低頭,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曾經她不知何為忠奸,只知小命要緊,縱使曲意逢迎,步步算計,她也甘之如飴。
可現在,她不願意了。
盛瑜一直在等著沈菀低頭,卻遲遲收不到牢房那邊傳來的消息,胸口的怒火併沒有隨著時間而冷卻,反而越燒越旺,旺到他恨不得直接殺向牢房,拿著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著她向自己屈服。
可盛瑜也知道,這樣就沒意思了。
他就是要折了她的傲骨,把她所謂的驕傲踩在腳下,他要讓她主動臣服,看著她明明不情不願,卻還得向他討好賣乖。
盛瑜耐住了性子,暫且將沈菀擱置一旁,先專心對付東宮。
然而他卻不知,也正是因為他的自負,給了沈菀出逃的機會。
飯食從一日三餐變成一日兩餐,到最後乾脆直接給硬邦邦的饅頭和冷水,沈菀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這點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比起這些,她更難以忍受的是日夜不停的焦灼。
她收不到外面半點消息,不知道姜明淵此刻如何,更不知姜弋是否還活著,連自己的命運也被人捏在手裡。
何謂皇權,這是她第一次深有體會。
望著天窗上的那輪圓月,原來已至中秋,不知塞北的月色,是否也如京城這般蒼冷。
「嘭!」
一道細微的鎖鏈撞擊聲提起了沈菀的警惕,她手裡握著一盞藏起來的小燭台,緊盯著黑暗的甬道,一陣急促而輕快的腳步聲接近,那人走至跟前,才拉下了臉上的黑巾。
沈菀大驚,壓著氣聲低喊,「申屠祁!」
申屠祁劈開了牢門,瞧著這簡陋的牢房,還有桌上那些又黑又硬的饅頭,氣得渾身炸毛。
「他們就給你吃這個?」
沈菀直接忽略他的話,急切道:「這裡是地牢,你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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