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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盛瑾怒火中燒,「我本以為你是迫於衛辭的淫威,不得不委曲求全,沒想到你竟然和他……」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下去,沈菀卻也能猜得出有多麼難聽。
她詫異的是,盛瑾是怎麼知道的?
「我和小舅舅是清白的!」沈菀硬著脖子,「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小舅舅的為人!」
沈菀說的不是假話,而盛瑾明顯也動搖了。
衛辭對盛瑾而言,亦師亦父,他是什麼人,盛瑾比沈菀清楚。正因如此,在偶然偷聽到衛老夫人和衛皇后的談話時,他才難以置信,甚至不惜擄走沈菀,想當面跟她問個清楚。
沈菀在知道抓走她的人是盛瑾時就不慌了。
盛瑾雖然行事乖張,但特別好哄,說兩句軟話,指不定他就把自己放了。
沈菀眼珠子一轉,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紅著眼眶道:「阿瑾哥哥,你能送我回去嗎?我失蹤這麼久了,祖母他們會擔心的。」
盛瑾輕嗤一聲。
擔心?據他所知,衛老夫人現在都快樂開花了,倒是衛辭,帶著人到處搜尋沈菀的下落,差點沒把整個京城給翻了。
「不急。」
盛瑾長腿一跨,歪歪扭扭地躺在她身後的軟榻上,隨手拿了顆葡萄丟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何要半夜偷溜出去?」
沈菀臉色一僵,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
盛瑾支著下巴,「我猜猜,你這是怕外祖母和大舅母不會輕易放過你,所以想在她們動手前趕緊跑路……」
沈菀滿頭冷汗,這盛瑾是蛔蟲成精了嗎?
「不對啊!」盛瑾忽然眯起了眸子,「你深夜跑路,衛辭不知道?」
沈菀咽了咽口水,內心慌的一批。
「所以,你根本不喜歡衛辭,真的是他逼你的?」
沈菀繼續沉默。
盛瑾卻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頓時高興起來。
「行吧,我勉強相信,你是被衛辭逼的。」
太子殿下的心情好了,氣氛也沒有那麼僵凝了。
「我跟你說,你就是太年輕,別看衛辭長得人模狗樣的,實際上他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年紀大,脾氣差,動不動就黑臉,要不然也不會年紀一大把了,還娶不到媳婦。」
聽他不遺餘力地抹黑衛辭,沈菀卻有些納悶。
盛瑾他……是在吃醋嗎?
要不然怎麼解釋他如此反常的行為?
沈菀越琢磨便越覺得有可能,不過她可不敢招惹這位爺,當即絞盡腦汁地想跟他撇清關係。
「阿瑾哥哥,我知道錯了。」沈菀誠懇道,「其實我半夜出府,是不想小舅舅因為我和祖母他們鬧得不愉快,我想回澹州,你能送我走嗎?」
盛瑾表情一黑,斬釘截鐵道:「不能!」
沈菀瞪大了雙眸,「為何?」
盛瑾一時還真找不到理由,只能胡扯道:「衛辭到處在找你,你現在出去無疑是自投羅網,我這是為你好。」
沈菀一聽,似乎也有點道理。
見她這個好騙,盛瑾暗自竊喜,又正色道:「你暫時待在這兒,這裡很安全,等這陣風頭過了再說。」
「這是哪裡?」
方才被盛瑾嚇得不輕,沈菀都來不及好好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一看不得了了!
明黃帷幔裝點著暗色的殿室,四爪金蟒錦被平鋪在紅木拔步床,鏤空玉雕屏風將內外室隔絕開,四方紫檀木桌上放置著一枚巴掌大的玉璽印……
沈菀心裡忽然湧起了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向盛瑾時,才聽他笑眯眯地道出兩個字。
「皇宮。」
沈菀要瘋了!
盛瑾好大的狗膽,不僅把她擄走,還把她帶進了皇宮。
準確來說,這裡是皇子所。
難怪盛瑾說這裡很安全,給衛辭幾個膽子也不敢搜查皇宮。或者說,任憑衛辭想破了腦袋,也根本想不到她會在皇宮。
沈菀出不去,只能暫時在此處避避風頭,誰曾想盛瑾不做人,日日逼著她陪他到書室習書。
折騰了兩日,沈菀實在困得不行,抱著書簍,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腦袋。最後還是撐不住,眼看著就要摔到桌面上,盛瑾眼疾手快地抬手拖住,小心地把她放平。
窗外不知何時響起了蟬鳴,陣陣溫熱的風穿過林梢,透過紗窗搖落了一地斑駁的光影。
她趴在桌案旁,如絲綢般的墨發散落在側,鴉青色的秀眉似遠山含翠,白膩肌理泛著淺淺的緋紅,細小的絨毛在光下隱隱約約。輕紗滑落,露出半截無暇藕臂,白得令人移不開眼。
比起眼前的撩人春色,紙頁上密密麻麻的之乎者也,枯燥蒼白得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那本治國論被丟置在一旁,盛瑾撐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用夾書頁的翠羽輕輕掃過她的睫毛,看著她皺眉嘟囔,忍不住捂嘴偷笑。
似想到了什麼壞主意,他眼珠子轉了轉,取了毛筆沾了墨,小心翼翼地朝著她的臉伸了過去。
皇子所的後庭院,兩抹身影臨池而立,一人坦然站在池邊餵食,另一人半個身子隱在樹叢間,叫人看不真切。
「你是說,盛瑾帶了一名女子入皇子所?」
盛瑜微微偏頭,盯著對面的小太監,面色不掩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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