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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瑾變了臉色,猛然拍桌而起,怒氣沖沖地質問:「平沙國居心何在?」
平沙使臣們嚇得一哆嗦,紛紛表示不知此事。
裴雲裳渾身冒著冷汗,顫著聲道:「都是假的!這些都是假的!是沈菀為了脫罪,故意陷害我皇兄的……」
「是麼?那雲裳公主要不要看看這個?」
沈菀取出了一個瓷瓶,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緩緩道:「諸位大人都知道,當年我曾被廢帝盛瑜困在皇宮,因與裴雲裳鬧了點不愉快,半夜潛入她宮中揍了她一頓……」
大臣們:「……」
裴雲裳被吊在金鑾殿那一事,他們想忘記都難好嗎?
沈菀扭頭看向高台,一字一句道:「此物就是我從裴雲裳的房中搜出來的,裡面裝著的,正是當年害死先皇的毒藥,美人面!」
第298章 扭轉局面
盛瑾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手裡的瓶子。
而裴雲裳顯然也認了出來,驚得差點從輪椅上跌落下去。
她想起了盛瑜欲封沈菀為後那一日,她拿出了一個藏在桌下的瓶子,明明是她故意留下的美人面,卻被指認為金瘡藥。
當時情況混亂,裴雲裳來不及細想,如今看見沈菀拿出了美人面,頓時就明白了其間的彎繞。
她惱恨地抓緊了扶手,因過度用力,手背上都泛起了青筋。
沈菀直接把那瓶子交給了太醫,經過再三查驗,確認與當年建康帝所中之毒無異。
而且有了先前裴雲裳的指認,眾人也不會懷疑此藥瓶的真實度。
這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盛瑾了。
他自登基以來,一直在意的便是當初背負殺父弒君的冤名,本以為能靠著裴雲渡和裴雲裳來為自己正身,如今反倒是被沈菀陰差陽錯地幫他解決了這個麻煩。
沈菀道:「此藥來自平沙,大闕前所未見,當年先皇就是中了此毒,而背後謀劃之人,正是裴雲渡。」
「一派胡言!」
裴雲裳氣得渾身顫抖,尖聲道:「是盛瑜,明明是盛瑜從我這裡盜走此藥……」
「是麼?那為何這藥瓶還會在雲裳公主手裡?」
裴雲裳瞬間語結。
沈菀轉過頭,面對著滿朝文武:「且不論當年是盛瑜還是裴氏下的毒,這件事總歸是與平沙裴氏脫不了干係。裴雲渡居心險惡,先是勾結盛瑜,而後又向皇上投誠,如此搖擺不定,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吞併大闕!」
她頓了一下,譏諷道:「試問,我殺了這般狼子野心之徒,何錯之有?」
眾人被她問住,一時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休要狡辯!」
宗炎見局勢不對,立馬就站了出來,怒目圓睜,滿臉猙獰。
「吾皇已死,當年之事,全憑你信口胡謅!平沙國拿出了極大的誠意,意與大闕交好,如今吾皇慘死在此,還要被人如此潑髒水,我宗炎第一個不答應!」
沈菀毫不懷疑,要不是他在進殿前佩刀就被繳了,怕是現在早就忍不住把她劈了。
「宗將軍別激動啊,就算你不相信這些鐵證,我還有一個原因。」
她把阿黎拉了出來,清瘦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語,哪怕穿著一身單薄簡樸的衣衫,也掩蓋不住那一張俊美艷色容顏。
初見時只是一愣,再細看之下,平沙使臣皆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宗炎亦是目瞪口呆,說話都大舌頭了。
「他……他是……」
沈菀面露微笑,「平沙國十七皇子,裴雲黎。」
滿堂如遭雷劈。
除卻平沙使臣,這朝中文武,也是曾見過阿黎的。
他時常跟在沈菀身後,雖沉默寡言,但是那張出眾的臉,想忽略都難。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侍衛,竟然是平沙國的十七皇子!
「當年平沙皇室奪嫡內鬥,年僅六歲的阿黎被裴雲渡丟到大明山里,也是他命不該絕,活到了如今。試問如此大仇,他豈有不報之理?」
宗炎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他,還是他身後的平沙使臣,沒有人會去懷疑阿黎的真實身份。
他那張臉,竟是比裴雲渡還要像裴胤。
「他才不是!」裴雲裳崩潰了,歇斯底里喊道,「他不過是一個小雜種,根本不配為裴氏皇子!」
沈菀似笑非笑,「配不配,不是雲裳公主說了算。」
裴雲裳氣急敗壞地衝著宗炎他們怒吼:「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別忘了,我皇兄才是平沙的王,如今他死在這小賤人和小雜種手裡,你們還不快點把他們殺了,替我皇兄報仇!」
裴雲渡一死,這些使臣中,只有宗炎的地位最高,手中又有兵權,眾人自然是聽他的。
故而在一個個把目光投向宗炎,而宗炎始終沉默不語時,氣氛就開始變得微妙了。
宗炎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裴氏皇室斗得厲害,尤其是在裴雲渡登基之後,立馬就借著各種理由,把他的那些兄弟全都砍了。偏偏裴雲渡又無子嗣,這樣一來,裴雲黎就成了平沙皇室最後的血脈。
長久的沉默後,宗炎終於開口了。
他朝著裴雲黎行禮,聲音震如洪鐘。
「末將宗炎,拜見新皇!」
他身後眾人也急忙跟著行禮,彼此之間視線交匯,皆閃爍著詭譎難辨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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