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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你得活著!」
衛辭握緊了她的手,「我答應你。」
沈菀不能久待,她把帶來的所有的傷藥和食物塞給他,便匆匆離開。
臨走之前,她站在昏暗的甬道里,回頭望著牢房盡頭的衛辭,那扇牢門將二人隔絕開,壁上昏暗的燭火照不亮腳下的路,明明只有短短的距離,卻仿佛隔著萬重山水。
她狠心回過頭,滿心期盼著柳暗花明那一日,卻不知這一分別,便是三載春秋。
那扇鐵門被緩緩關上,地牢內又只剩下無盡的黑暗與寂寥。
衛辭手中還攥著藥瓶,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沈菀的餘溫,他眷戀地握在手中,往昔幕幕涌在心頭,所有的回憶在此刻化作砒霜,侵蝕著他四肢百骸。
「為什麼不告訴她?」
一道低沉虛弱的聲音從旁邊的牢房傳來,夾雜著幾聲壓抑的低咳。
若是沈菀在這兒,定然能認得出,此人正是盛瑾。
衛辭回道:「此事兇險萬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我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我不想把她也牽連進來。」
盛瑾似乎笑了一聲,語氣不含半點溫度。
「是啊,世事無常,誰又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命活呢……」
衛辭望著深長幽暗的甬道,呢喃道:「一定得活著。」
第225章 斬首示眾
沈菀出了地牢,循著來時的方向出宮,卻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明亮的火光照見她的身影,令她無所遁形。
看著那個朝著自己走來的人,沈菀悄悄地握緊了藏在腰間的匕首,面容緊繃,滿眼的防備與警惕。
盛瑜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她,輕笑一聲。
「更深露重,靈善郡主在此,是來賞月嗎?」
沈菀望了一眼無邊的夜空,陰沉沉的烏雲遍布,不見一絲月光。
「你早知道我來這兒?」
「不過心血來潮,想去看看我皇兄,見郡主在裡面,我便沒有打擾。」
沈菀冷笑,「那我還該感謝你了?」
盛瑜抬了抬手,揮退了左右,目光幽深地看著她。
「你很恨我?」
一股濃烈的鬱氣和恨意在心裡交織洶湧,沈菀怒極反笑。
「盛瑜,我不該恨你嗎?」
恨他殺了建康帝,恨他嫁禍給盛瑾,恨他動了衛家,恨他毀了她的婚禮……
他到底是哪來的臉問她這句話?
盛瑜向前一步,沈菀防備地後退,他卻仿佛沒看見一樣,攥住了她的手。
沈菀猛然一驚,迅速拔出匕首朝他刺去,卻被盛瑜穩穩握住。
這一幕實在熟悉,沈菀忍不住想起那一日宮宴,他對她糾纏不休,她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傷了他的手。
沈菀在後悔自己當時怎麼沒一劍捅死他,盛瑜卻在遺憾,今日不能「偷」她一方帕子了。
「想殺我嗎?」他逼近幾分,鋒利的刀尖抵著他的心口,但任憑沈菀如何使力,也無法刺入他的胸膛。
他似乎笑了一聲,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度。
「靈善郡主作為衛辭的未婚妻,深夜潛入皇宮內刺殺皇子,你說說,這消息一傳出去,是不是更加坐實了東宮和衛家的罪名?」
沈菀渾身一僵,仿佛卸了力一樣,手漸漸鬆開,但緊盯著他的眼睛,卻充斥著憤怒與恨意。
「盛瑜,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裡。」
「只可惜,你今日落在我手裡了。」
盛瑜眸色漸深,正琢磨著該用什麼方法好好「折磨」她時,忽然一聲驚雷響起,一顆煙霧彈在附近炸開,在一片驚慌的喊聲中,盛瑜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人已然消失。
煙塵散去,地上除了散落的點點白粉,便只有沈菀的那把匕首。
血順著他的手掌一滴滴地落下,盛瑜站在夜風中,攔住了要追出去的禁軍。
他說:「算了,她逃不出京城的。」
沈菀被蕭七救回來後,原本還忐忑地防備著盛瑜帶人上門,結果皇宮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姜弋把她斥責了一頓,冷靜下來後又詢問了衛辭的近況,確保他沒有生命危險,才鬆了口氣。
唯恐被盛瑜找到藉口找茬,連日來沈菀一直待在府中,但她片刻也沒有閒著,一邊派人保護衛府上下,一邊暗中探尋皇帝的死因。
只是皇宮已如鐵桶一樣守衛森嚴,沈菀根本沒有辦法帶著月瀾混進去,更別說建康帝的屍身有人時時刻刻看守著,想要接近更是難上加難。
姜弋和溫聿他們亦是日夜奔波,試圖保住東宮,但是所有的努力根本掀不起半點浪花。
盛瑜有備而來,而且經由此事,不止楚氏一黨,原本中立的朝臣也紛紛倒向盛瑜。昔日追隨東宮之人多選擇明哲保身,生怕被扣上弒君亂黨之稱,殃及九族。
沈菀心急如焚,但也聽從衛辭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縱使如此,她的身形還是可見的消瘦了下來。
玉無殤來的時候,月瀾正在替沈菀診脈,瞧著她瘦得削尖的下巴,眉頭緊緊皺著。
沈菀詫異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他的臉立馬黑了下來,反唇相譏:「我還想親眼看著衛辭被砍頭呢,怎麼能走?」
沈菀有氣無力地瞪著他,連跟他鬥嘴都懶得。
玉無殤的語氣卻差到了極點,直接把一旁的銅鏡調了個邊,好讓她看清楚自己的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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