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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現在有衛辭撐腰,收拾衛萱然絲毫不手軟。衛姝然剪了她的裙子,她就斷了衛萱然的琴;衛萱然搶了她的燕窩粥,她就在粥里下巴豆……
這一來二去,衛萱然鬥不過沈菀,反倒把自己氣病了。
沈菀頓時少了樂趣,整日不是吃就是睡,倒是有些懷念衛辭在的時候了。
衛辭回來時已經是半夜了,他沒驚動衛家人,洗去了一身風塵,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沈菀的房門,滿屋她的味道,撫慰了衛辭一身疲憊。
煙白色的紗帳內,沈菀睡得正香,紅撲撲的小臉埋在錦被之間,墨發凌亂盛開,極致的黑白如妖異的水墨畫,偏生那唇生得殷紅,叫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銳利的眉眼在這瞬間柔和下來,衛辭挑開了她臉頰上的落髮,許是癢了,她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
「玉無殤,別鬧……」
衛辭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夜風自半開的窗台捲入,穿過衛辭的指縫,悄然將那幾縷墨發吹落。
發梢輕輕地擦過沈菀的眼角,似有所覺一般,沈菀緩慢地睜開了雙眸,望著空蕩蕩的屋內,空氣中獨獨留下一陣淡淡的青竹冷香。
翌日,流風院東閣。
衛辭剛換好衣裳,身後便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剛想轉身,眼前忽然被一雙冰涼的小手蒙住。
「猜猜我是誰?」
刻意變調的聲音,也難掩少女的欣喜雀躍。
衛辭指尖蜷縮了一下,平靜地拉下她的手。
「沈菀,別鬧。」
低沉的嗓音如一塊石頭,壓在了沈菀高懸的心頭。
看著他轉過來的臉,沒有素日的寵溺與笑意,沈菀的眼皮猛地一跳,卻還是極力揚起了燦爛的笑臉。
「小舅舅真無趣!你不會裝一下嗎?」
衛辭沒說話,越過她,朝著對面的書屋走去。
沈菀跟條小尾巴似的跟著他,喋喋不休。
「小舅舅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知道了,你想給我驚喜是不是?」
衛辭拿下架子上的卷宗,偏頭看著她湊過來的如花笑顏,目光也愈發幽沉。
好幾次他都想直接開口問她,可到最後,衛辭還是默默地咽了回去。
「大理寺事務繁忙,」他語氣生硬,「這幾日我不在府中住。」
「沒事啊。」沈菀笑眯眯道,「我可以去看小舅舅。」
衛辭捏著拳頭,聲音冷沉,「我說了,我很忙!」
沈菀像是被嚇住了一樣,呆呆地看著他。
衛辭的心如同扎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疼得厲害。
索性別開了視線,衛辭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背影冷硬得如劈開了山,洶湧的洪流將她隔在了山的另一邊。
沈菀看著他離開,嘴角的笑也漸漸沉了下來,眼裡浮現了可見的慌張。
他不會無緣無故對她這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去拜見了衛老夫人後,衛辭才匆匆出了府,一路的沉默,讓十一都覺察出不對勁來。
他正準備詢問,衛辭卻先開口了。
「十一,去幫我辦一件事。」
「主子請說。」
「去查一下,玉無殤跟沈菀什麼關係。」
第77章 裝病賣慘
衛辭是什麼意思?
對她膩了?
移情別戀了?
還是,他知道了什麼?
這幾日,這些問題反覆折磨得沈菀提心弔膽,幾乎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她很清楚衛辭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尤其他寧願為了她而打破世俗的枷鎖,可見其心意已決。
沈菀擔心的是,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她現在每日幾乎都像是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可她沒有回頭路了,要麼咬著牙死撐到底,還能博一條生路,要麼被剝皮拆骨,滿盤皆輸。
衛辭同樣不好受。
那一句無意識的囈語,仿佛魔咒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她在睡夢中的呢喃,幾分親昵,幾分嬌憨,若非是對親近之人,怎會有如此語氣?
比起憤怒和嫉妒,衛辭心裡更多的是不解。
沈菀在澹州長大,為何會認識玉無殤?
他之所以沒問,就是怕自己過於杯弓蛇影,萬一那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玉無殤呢?
在煎熬了三日之後,十一也送了消息回來。
「這是下面的人傳回來的消息,玉無殤從未去過澹州,表小姐來京城之前,也未離開過澹州。」
衛辭捏著那張薄薄的紙,面色在日光下晦暗不明。
「陵州呢?」
許久後,十一才聽他問道:「從澹州一路向京城,勢必會經過陵州。」
十一一怔,低著頭慚愧道:「屬下這就繼續去查!」
衛辭捏著眉心,「但願是我想多了。」
十一剛出大理寺,便看見了被視為攔在門外的青竹。
「十一!」
青竹激動地衝著他招手,見他們相識,那些侍衛也識趣地退開。
十一蹙著眉,「你怎麼來了?」
青竹焦急道:「表小姐病了,一直說胡說,大夫來看了也毫無起色,她一直念著要找四爺,我這才斗膽來大理寺。」
十一想說衛辭很忙,結果身後便傳來了衛辭的冷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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