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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后手中還握著宗炎派人送來的簪子,那是她賞賜給歲陽的,這也證明了,真的是他擄走了歲陽。
此刻看著宗令容,程太后的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恨意。
「宗令容,知道哀家找你來做什麼嗎?」
宗令容再傻,也清楚不是什麼好事。
她顫著聲道:「太后娘娘,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程太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哀家自然知道,你放心,哀家不會把你爹的罪牽連到你身上。」
這話也並未讓宗令容有半點鬆懈。
這段時日她被關在地牢里,天差地別的生活幾乎快把她逼瘋了。但是如今被帶到程太后面前,宗令容倒寧願還在地牢待著,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這是你爹的信。」程太后讓人把一封信呈到她面前,看著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忍不住譏笑道,「你確實是該看看,你爹拿歲陽來要挾哀家,可條件卻不是讓哀家救你出去。」
宗令容一目十行,試圖找到宗炎提及她的字句,然而沒有,她看了兩遍,確實沒有。
宗令容面如死灰,那張薄薄的信紙也幾乎要被她揉碎了。
程太后將她的崩潰和絕望看在眼裡,冷冷地勾唇。
她嘆了一聲,道:「若非你爹背信棄義,擄走歲陽,還背著哀家搞那些動作,哀家都準備好了讓你來當這個王后。」
宗令容僵硬地抬起頭,眼眶通紅,身子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程太后似有不忍,讓人把她扶了起來。
「令容,哀家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爹成了亂臣賊子是不爭的事實,可哀家卻不忍心看你被你爹牽連。只要你乖乖聽哀家的話,哀家答應你,待成事後,你依然是平沙的王后!」
宗令容瞳孔微縮,溢出了一絲希望的光。
等宮人把渾渾噩噩的宗令容帶下去,程太后的表情才漸漸淡下去,吩咐柳公公道:「盯著她,再去給宗炎回信,就說他的要求,哀家應了。」
柳公公稱是,又低聲道:「太后娘娘,此事是否要與程大人商量一下?」
程大人,便是程太后的親弟弟,如今程家的掌權人。
程太后面無表情,「哀家做事,輪得到他們來干涉?」
柳公公連忙附和,但出去之後,便派人悄悄給程家捎了口信。
無人注意,一抹黑影悄悄從婆娑竹影中退去,迅速奔向了乾元殿。
一場陰謀在無聲地醞釀著,自以為螳螂捕蟬,又豈知沒有黃雀在後?
烏石山,是皇城西側的一座山峰,山腰間建了一座避暑園林。每至夏季,山林蒼翠欲滴,山花爛漫遍野,涼風拂面,溪澗泠泠,不少文人墨客相邀於此處飲茶賞景,眺望那山林中華麗磅礴的檐宇。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抵達園林之外,裴雲黎率先下了馬車,緊隨其後的是姜弋同姜不棄他們。
衛嫣然牽著姜不棄的手,巡視了四周一眼,疑惑問道:「怎麼不見四叔?」
沈菀一邊拿糖逗著姜不棄,一邊回道:「小舅舅和應沅他們去辦事了,應該晚上就過來跟我們會合。」
「姜夫人。」
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插了進來,衛嫣然偏頭看著程太后,訝異之餘,還不忘朝她行禮。
「太后娘娘有事?」
程太后露出了一抹慈善的笑,「只因昨日哀家身體抱恙,沒能好好招待姜夫人,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今日姜夫人可得給哀家一個面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衛嫣然也只能應下。
程太后有意無意地瞥了沈菀一眼,眯著眸道:「姜夫人身後的侍女,看著有些眼熟啊。」
衛嫣然微微側過身子,擋住了沈菀,從容道:「這位姑娘是王上派來照顧我的。」
「是麼?難怪哀家覺得眼熟,想來是之前在宮宴見過吧。」
程太后不著痕跡地冷笑。
上回她的壽宴上,她便注意到了裴雲黎身邊的沈菀,只是那日發生了太多事,讓她幾乎都快忘了沈菀的存在。
程太后率先走進園林內,偏頭吩咐柳公公再去調查一下沈菀的身份。
姜弋跟著裴雲黎他們議事,而衛嫣然則與沈菀等人到了暫居的小院。
這座小院名喚松風居,背靠松林,若有山風過境,便可聞陣陣松濤。
衛嫣然剛喝了口茶,便有宮人奉程太后之命請她過去。沈菀還有事要做,便讓趙輕雲同衛嫣然一道前去。
等她們走了,沈菀才取出了包裹里的東西。
那是一個銀色的盒子,看著有些分量,盒子裡面裝著一件造型奇特的暗器,一端是銳可穿骨的利爪,另一端是細如牛毛的銀絲線。
姜不棄和宿修湊了過來,一臉驚奇地盯著盒子。
宿修:「這就是燕叔叔做的暗器嗎?好神奇!」
「暗器?」姜不棄迷茫地眨眨眼,「這不是燕叔叔給七七做的風箏線嗎?」
說著,他還翻著自己的小包,掏出了一個小風箏,「看,七七把風箏都帶過來了。」
沈菀道:「這叫八卦纏絲陣,是你燕叔叔特地做出來保護你們倆的。」
姜不棄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小風箏,苦惱道:「那我的風箏線怎麼辦?」
宿修小臉嚴肅,「沈姨,是不是那些壞人打算在這裡對我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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