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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身邊有申屠祁,應該不會有事,我擔心的是,她若是以為主子真的死了,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衛辭身處江州,他比京城還早收到姜明淵「叛變」的消息,權衡利弊之後,衛辭便打算詐死離開,前往塞北調查清楚。
臨行之前,衛辭特地囑咐十一,要傳信給沈菀報平安,只是等十一派人趕往京城,沈菀已經被溫聿送走了。
如今他們找不到沈菀,也只能祈禱沈菀還不知道衛辭的「死訊」。
幾人轉身離開,卻沒有注意到,在對面的山坡上,申屠祁抱著昏迷的沈菀離開。
一間老舊的客棧內,青竹端著冷掉的飯菜從廂房內走出,衝著倚在廊上的申屠祁嘆了口氣。
申屠祁眉頭一擰,大步走上前,青竹趕緊把他攔下。
「小姐心裡本來就不好受,你就別去招惹她了。」
他怒火沖沖,「難道就看著她這麼糟蹋自己?」
「小姐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想開的。」
申屠祁憋著一口氣,也只能氣惱地咽回去。
「你看好她,我去打聽一下,衛辭是不是真死了。」
申屠祁也很清楚,若是不讓沈菀死心,這個坎她永遠過不去。
他匆匆奔著縣城而去,青竹對著冷菜發呆,想起風雨飄搖的姜家,想起顛沛流離的沈菀,再想想英年早逝的衛辭,只覺得悲從中來。
客棧的大堂內,幾名短衫男子坐在角落裡,看著申屠祁匆匆策馬離開。
其中一個斷眉絡腮鬍男子壓低聲音道:「他們一行就三人,那男的一走,就剩兩個小丫頭,等天一黑我們就動手!」
另一個瘦小的男子滿臉激動,「他們的行囊那麼鼓,裡頭肯定有不少好東西,我們要發了!」
絡腮鬍男子冷笑,「別看那穿青衣的小丫頭戴著面紗,老子敢肯定,這絕對是個好貨!等得手了,這兩丫頭還能賣個好價錢。」
他們密謀了小半會兒,才各自散去,若無其事地等著夜晚降臨。
客棧處在兩縣交界處,位置偏僻,秋夜寒風呼嘯,林間樹葉婆娑,在紙窗上投下了猙獰的黑影。
沈菀呆呆地坐在窗前,手裡握著那支玉蘭簪,溫涼的觸感中,仿佛還能看見衛辭是如何一刀一划地精心雕刻。
漆黑的雙眸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泛不起一絲波瀾,亦不見半點光亮,只剩一片死寂沉沉。
一陣細微的聲響在走廊外響起,沈菀微微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幾道浮現在紙窗上的鬼祟身影,以及那一支插入紙窗內的竹管。
將迷煙吹入屋內,幾人為了保險起見,又在外面逗留了小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開了門栓,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借著昏暗的月光,可見青竹在屋內的外炕上已經睡熟了,目光游移到裡面,便與那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沈菀視線相對。
幾人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又想到她孤身一個弱女子,根本不足為懼,當即就囂張了起來。
月光之下,沈菀一襲素白的衣裳,仿佛鍍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隨意披散的墨色長髮,與冷白的肌膚形成了極致的對比。黑漆漆的眼眸不帶一絲情緒,愈發襯得那張絕色小臉冷若冰霜。
那幾名男子的哈喇子就要流下來了,萬萬沒想到還能撞上大運,碰上這麼標緻的美人兒,頓時一個個心猿意馬,臉上已然浮現了不懷好意的笑。
沈菀語氣冷淡,沙啞的聲音透著女兒家的柔軟。
「你們是誰?」
那幾人哈哈一笑,「美人兒,別怕,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沈菀眸光一暗,「不想死,就馬上滾。」
他們能替聽勸才怪呢,那瘦小男子第一個迫不及待地朝著沈菀撲過去,卻驀然定身在與沈菀半尺之距的地方,一把利劍貫穿了他的喉嚨,鮮血如泉涌般,堵住了他的慘叫。
「唰!」
青雲劍被拔出,那男子應聲而倒,臨死之前的雙眸死死瞪著,倒映著緩緩站起身的沈菀。
對面幾人已經嚇傻了,隨即又怒聲咆哮:「臭丫頭,你敢殺我兄弟!」
那名絡腮鬍男子暴怒地衝上前,他身後的男子亦一擁而上,沈菀薄唇輕啟,不知說了句什麼,青雲劍揚起的銀輝,交織著鮮紅的血光,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在屋內迴蕩。
客棧內的其他人皆瑟縮著不敢出來,唯恐惹火上身。
沈菀解決了最後一名賊子,那絡腮鬍大漢仰身倒地,鮮血從脖頸上湧出,臨死之際,他才想起了沈菀說的那句話。
她說,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嘭」的一聲,申屠祁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便看見了這一地的屍體,和慢條斯理地擦著劍的沈菀。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眸,薄唇微顫,最後又失聲於沈菀那冰冷刺骨的眼眸中。
似乎也只是一瞬的錯覺,很快她又恢復如常,將青雲劍擦拭乾淨後插入劍鞘之中。
申屠祁聽她平靜說道:「把屍體處理了吧。」
青竹一夜好眠,渾然不知昨夜發生了何事,但是十分驚奇,沈菀竟然肯吃飯了。
她仿佛收拾好了情緒,隻字不提衛辭,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青竹唯恐她憋在心裡,有心想勸導她,卻被申屠祁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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