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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皇后,還有衛辭。
沈菀算什麼東西?也敢如此貶斥當朝儲君?
他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本宮今日好心來看你,你竟這般不知好歹。」
沈菀心跳如雷,花容盈盈,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著,倔強地不肯掉下,仿佛受盡了委屈,又挺著一身傲骨,冷得遺世獨立,卻也美得不可方物。
「殿下的好心,沈菀承受不起。」
看著盛瑾怒然離去,臨走之前,還往無辜的門框上重重地踹了一腳,那震天動地的聲響,擊碎了沈菀最後一絲膽量。
她猛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像中風一樣。
差一點,她就有可能像薛姨娘一樣,承受著未來天子的怒火,跪在地上自扇巴掌謝罪。
但她不後悔。
雖與盛瑾接觸不多,但是從這幾回來看,盛瑾對她似乎生出了不少興趣,不然也不會在聽說她生病後,特地跑了一趟。
但沈菀很貪心,這點興趣怎麼夠?她不需要盛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需要在他心裡留下比衛嫣然她們更重的分量,讓他成為自己的護身符。
天家太複雜了,她不敢肖想,況且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當前最主要的任務,還是攻略衛辭,畢竟她還要在衛國公府生活。
一想起衛辭,沈菀又開始頭疼了。
他不會真把她忘了吧?
坐著等死不是沈菀的風格,主動出擊才是她的必殺技。
沈菀盯著那一扇留著一個明顯的腳印的門框,心裡已然有了主意。
時值深秋,望春園內滿地黃菊,風搖葉落,翩然若蝶,點綴著少女的裙尾發間。
白玉素手摺下花枝,放下鼻下輕嗅,花色宜人,卻不及人面嬌艷,只是略施粉黛,靡顏柔媚生光,膩理如玉輕盈,美得動魄驚心。
青竹取來了斗篷,披在沈菀身上,抱怨的語氣中難掩關心。
「小姐的身體剛好,出來怎麼不多穿件衣裳?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沈菀笑意清淺,大病初癒的嗓音如春風細雨般柔柔軟軟。
「近來天冷,祖母夜間難以安睡,我想趁著這幾日天晴,取秋菊曬乾了煮茶,既能暖身,又能安神,便顧不上其他了。」
青竹不住地誇讚她心細孝順,沈菀但笑不語,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從曲廊上走來的衛萱然,眼裡划過一絲精光。
「青竹。」沈菀溫聲道,「我鞋襪好像濕了,不大舒服,你回流風院幫我取乾淨的來。」
青竹不疑有他,唯恐沈菀濕氣入體,再次受寒,便匆匆忙忙回去取。
等她一走,沈菀即刻提著籃子,故意從衛萱然面前走過去。
「沈菀?」
果不其然,衛萱然一看見她,立馬就炸了毛,張牙舞爪地衝著她快步走來。
沈菀故作訝異,「三表姐有什麼事嗎?」
「你還敢問我?」
衛萱然看見她這副無辜惹人憐的模樣就來氣,惡狠狠道:「你就是頂著這張狐媚子臉勾引太子殿下的吧?」
那日薛姨娘闖入流風院的事並未宣揚出去,但是怎麼可能瞞得住衛萱然?得知沈菀背著她和盛瑾勾搭在一起,衛萱然便氣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若非忌憚上次衛辭的警告,她早就衝到流風院手撕了沈菀。
沈菀似乎被她嚇到了,抓緊了籃子後退了小半步,倚靠著欄杆,身後就是小池塘。
「三表姐,你誤會了,我和阿瑾哥哥是清白的。」
阿瑾哥哥?
衛萱然的臉立馬就扭曲了,上前便掐著沈菀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誰允許你這麼叫太子殿下的?我不是警告過你,太子妃之位是我的,你一個鄉野村婦,有什麼資格肖想?」
沈菀眸光微閃,她都還沒怎麼刺激她呢,衛萱然這麼容易就跳腳了,實在是蠢得可以。
眼角的餘光瞥見側對面的石橋上走過的人,沈菀心中大喜,故意將自己的臉迎上去。
衛嫣然說過,每月十五,除非赴任出差,否則衛辭再忙都會回來陪衛老夫人用午膳。至於衛萱然,再過半個月便是建康帝的壽辰,她這段時日一直在望春園苦練琴藝。
沈菀要做的,就是挑個恰好的時機,利用衛萱然對盛瑾的占有欲,當著衛辭的面演一出苦情戲。
她已經想好了,大不了挨衛萱然一巴掌,她就不相信衛辭能坐視不理。
但沈菀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衛萱然的狠心。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陣強勁的推力,她瞳孔驟縮,在墜入小池塘之前,看到的是衛萱然臉上那惡意森森的冷笑。
「撲通!」
掉下水的那一瞬間,沈菀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她今年大概跟水犯沖。
第19章 興師問罪
「雍親王被關入大理寺後,彈劾他的奏摺多如牛毛,皇上大概也沒想到,這賊抓著抓著,就抓到自家去了,只怕如今也正頭疼著呢。」
小園香徑上,溫聿與衛辭並肩而行,手中的紙扇慢悠悠地晃著,嘴裡嘆著憂國憂君,臉上卻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鐵證如山,雍親王翻不了身,春熙樓已經被查封,倒是楚氏脫了個一乾二淨。」
墨色長袍掃落綠枝上的清露,凌雲靴緩步踩在圓潤的鵝卵石上,衛辭目視前方,眉目疏懶,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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