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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后不相信裴雲黎不處置沈獲。
沈獲性子直,就因為裴雲渡的死,他多次對裴雲黎無禮。她若是裴雲黎,早就恨不得把沈獲千刀萬剮。
如今這麼個大好機會,程太后有自信,裴雲黎一定會趁機除掉他的。
而裴雲黎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便吩咐道:「是孤請安定侯進宮的,諸位可是有意見?」
程太后瞳孔一震,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沈厭溪立馬機靈了起來,揮開了程越他們,挺著胸膛得意道:「聽到沒有?是王上請我們來的,你們再敢造謠我們謀反,小心王上割了你們的舌頭!」
沈厭溪放著狠話,心裡卻在嘀咕著,裴雲黎怎麼回宮了?
沈獲看不慣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直接拎著他的領子往下一按,示意他別吵吵。
面對裴雲黎,沈獲仍然沒個好臉色,但態度還算恭敬。
他道:「王上,微臣此次前來,是有一證物要上呈王上,並揭發……」
沈獲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第540章 開誠布公
「雨天寒涼,安定侯若有事,不妨進殿說。」
裴雲黎咳嗽了兩聲,朝著還欲上述的沈獲使了個眼色。
沈獲不明所以,目光尤其不甘地盯了程太后一眼,只得跟著裴雲黎進殿。
而程太后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也不怕沈獲會跟裴雲黎說宗炎想造反,證據都在她手裡了。
一入殿內,裴雲黎便控制不住地猛吐了一口污血,沈獲一驚,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扶他時,便已有一人快他一步,攙扶住了裴雲黎。
沈獲這才發現,乾元殿內多了好多生面孔。
「你……你們是……」
衛辭衝著他微微頷首,以示問候:「多年未見,安定侯倒是風姿不減。」
沈獲死死盯著眼前這張臉,那俊美無雙的面容,還有雲淡風輕甚至有些張狂淡漠的態度,讓沈獲終於抓住了一點頭緒。
「衛辭?」他幾乎失聲,「你是衛辭?」
沈獲大受震撼,原來一直在暗中幫助裴雲黎的人是衛辭!
早些年沈獲也曾去過塞北,那時候衛辭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行事卻狠辣得很,當時沈獲便覺得此子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他果真也沒讓他失望,從衛家四爺,一路殺到了大理寺卿,又清君側,扶龍登基,平內亂,殺伐果斷……
只是殺著殺著,他竟是殺到平沙來了。
沈獲警鈴大作,眼神中帶有防備,而沈厭溪卻狠狠鬆了口氣,語氣中多有抱怨。
「你們也真是的,帶上王上回宮也不知會我一聲,我和我爹差點就背黑鍋了。」
衛辭:「事出緊急,王上剛醒,知曉侯爺進宮,我們才馬不停蹄地趕來。」
他的解釋,讓沈獲的臉色好了一些。
但沈獲又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猛地扭頭瞪著沈厭溪,質問道:「王上不在皇宮,你為何不告訴我?」
沈厭溪瑟縮了一下,有些委屈,「我哪知道?我還以為你是打算直接拿著證據向文武百官揭發宗炎呢……」
畢竟就算沈獲真的拿著帳本到裴雲黎面前,以裴雲黎的本事,壓根也奈何宗炎不得。
沈獲怒火中燒,他還自以為手握了宗炎謀反的證據,想一舉扳倒宗炎,卻沒想到被程太后截了胡。
等等!
證據?
沈獲抬眸看向衛辭,「昨夜潛入宗府的,是你們?」
這麼說來,那本故意丟在他的屬下面前,害得他的屬下被宗府侍衛圍攻的,也是他們咯?
大概是他眼裡的殺氣太過濃烈,一聲輕輕的咳嗽聲響起,一隻纖細白嫩的手從衛辭身後舉了起來。
「安定侯,其實……是我乾的。」
沈獲盯著冒出頭來的沈菀,眉頭緊緊一皺。
她生得倒是俏麗,又一股機靈勁兒。那雙眼眸甚是清澈,許是因為心虛,泛著淺淺的水光,倒是顯得幾分無害。
沈菀誠懇道:「我不知道昨夜夜襲宗府是安定侯的人,若早知道,我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沈獲的臉色更黑了。
什麼意思?
是說他的手下都是廢物嗎?
沈菀又道:「不過,那幾位大哥身手不凡,想來就是師承安定侯,故而我們才會先一步離去。他們都沒事吧?」
這話聽得才舒坦一些。
沈獲面色稍霽,不在意地擺手:「受了些小傷而已,不礙事。」
沈菀立馬就笑了,「我就說嘛,既是安定侯的手下,肯定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她將沈獲吹捧得天花亂墜,沈獲在她舌燦蓮花的圍攻下逐漸迷失了自我,甚至連詰問都忘了,兩人湊在一起,已經商量著下回約個時間一起去宗家再放一把火了。
衛辭眉角微微一挑,薄唇一彎,不由得失笑。
然在沈獲為那本被程太后搶走的帳本痛心疾首時,衛辭適時補充道:「侯爺,那帳本不足為奇,我們找到了更多更直接的證據。」
沈菀把那些冊子連同羊皮卷一一呈現在沈獲面前,沈獲看罷,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那些都還不是最要緊的。」衛辭攤開了那羊皮卷,指著上面的符號及其所占的位置,「安樂侯可知,這些地方有何特殊之處?」
沈獲皺著眉頭,迅速掃過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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