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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場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如鞭炮般拍打著檐上青瓦。衛辭放下了筆,揉了揉軟疼的手,偏頭便看見了趴在旁側的沈菀。
第380章 詭異屍體
她睡得極香,白皙的臉頰擠出了一團紅撲撲的軟肉,壓在半截露出的藕臂上。長而卷的睫毛在燭光的照映下投下了一層薄影,也掩蓋不住眼下的疲憊。
衛辭薄唇一抿,伸手把她抱了起來。
手臂一觸碰到她的身體,她便清醒過來。
見是衛辭,沈菀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含糊道:「小舅舅忙完了?」
衛辭把她放入床上,拍著她的後背,看也不看那些尚未審閱的公文,不假思索地應了一聲。
「睡吧,我陪你睡一會兒。」
沈菀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抬起手在枕頭下摸啊摸,摸出了一本皺巴巴的本子。
「這是我這幾日翻閱《西南志》,從中找出的豳州的一些情況。豳州雖然地勢不甚險要,但環境極其複雜,光是這豳州城外的九龍山……」
沈菀越說越來勁,頓時也不困了,恨不得把自己這幾日發現的情況與衛辭掰扯清楚。
明日衛辭便要啟程前往豳州,屆時他將與姬琰正面對戰,雖然沈菀相信衛辭的本事,但是這到底是姬琰的地盤,難保衛辭不會吃了暗虧。
衛辭見她大有促膝長談的打算,索性一把把人按在了被窩裡,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
「夫人要是不困,不如我們來做點其他事?」
沈菀瞪了他一眼,抬腳欲踹,正好被衛辭握住,搭在自己腰間。
如此羞恥的姿勢令沈菀漲紅了臉,她羞惱道:「衛子書,我在跟你說正事!」
衛辭頷首,一本正經:「我也在做正事。」
窗外雨打芭蕉,淹沒了屋內細碎的嗚咽。燭影搖紅,淡藍色的簾帳上,朵朵玉蘭無風自搖,綻放著潮濕溫熱的氣息。
那本被揉皺的書從床上砸落,一隻細白的手伸出來試圖把它撿起,五指又被骨勁有力的手穿縫而過,再次被拉入一場溫柔的纏綿。
一夜風雨,不知何時停歇。暗藍色的天際不見一點星,屋內的燭火漸漸滅了光。
墨色的衣角擦過床沿,衛辭赤著腳踩過冰涼的地面,撿起了那本被冷落的書,放到了書案前。
燭光再次亮起,垂落的墨發遮住了泛紅的眼尾。
對面的床榻隱隱晃動了一下,他抬眸看了一眼,唇角不禁溢出了一抹溫柔的淺笑。再低頭看著手中的書冊時,渾然不見先前的荒唐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沉肅的審視與推度。
雨下了兩日方小了一些,沈菀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手中的書還停留在方才的頁面,如何都翻不過去。
她撐著腦袋,長長嘆了口氣。
衛辭已經走了兩日,西南多雨,地勢複雜難行,前路又是生死難定,縱使沈菀對衛辭有信心,但也難免會被憂慮所困擾。
蕭七帶著一身濕氣推門而入,面色略顯凝重。
「小姐,出事了。」
衛辭帶兵離開之後,沈菀信不過覃州的其他官員,便親自管理覃州事務,以確保能及時支援衛辭。
這兩日來覃州倒還算風平浪靜,但是今天早上,城西安置流民的軍營卻出了事。
「今早巡邏的士兵在軍營後方的河岸邊發現了一具屍體,可以確定是軍營內的百姓。那屍體的死狀極其詭異,仵作也查不出異樣。」
沈菀聽著蕭七的陳述,乘著馬車來到城西軍營,待看見那具屍體時,才知道蕭七說得還是太含蓄了。
昨夜下了場雨,那屍體又是被丟棄在河岸邊,已經被泡得發白。但是他唇部發紫,眼珠外凸,而且身上的皮膚有多處潰爛,仵作剖屍之後,竟發現他體內還生了蟲。
「他應該死於昨夜,但是詭異的是,這麼短的時間裡,身上就長了蟲,而且這種蟲我前所未見,實在是無法確定死因。」
仵作一邊搖頭嘆氣著,一邊把他從屍體裡揪出來的蟲遞給沈菀看。
那是一條紅色的小蟲,若在皮肉之下,與血肉混為一體,根本不顯眼。
此刻它漂浮在茶杯內,茶杯里還有半杯清水,那小蟲游著游著,身上的血色逐漸變淡,接著竟然一動也不動了。
沈菀的眉頭緊緊皺起,眼前這種情況,已然超出了她的認知。
但是她很快就有了想法,詢問仵作道:「前輩可知道南疆蠱術?」
仵作頷首,「知道,多年前我也曾慕名前去拜見,但也是無功而返。」
「前段時日我去過寒州月皇山,在一間名曰奇幻樓的地方,曾碰到一種美人蠱。那美人蠱是以活人的血肉飼養的,眼前這小蟲雖然不是美人蠱,但是也與此蠱有異曲同工之處。」
仵作義憤填膺,「郡主的意思是,這件事跟南疆族有關?」
沈菀卻搖頭,「我與南疆族聖女算是傾蓋如故,她不會做出這種事。」
鍾離音遠在寒州,他們之中又無人懂南疆蠱術,沈菀只能先派人把屍體處理了,再調查到底是何人所為。
還沒等她交代完,營帳外面突然傳來了幾聲激烈的吵嚷。
「我親眼看見,那個人的屍體都爛了,一定是中了瘟毒!」
「這裡是軍營,怎麼可能有瘟毒?肯定是有人看我們是西南百姓,故意想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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