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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有我幫忙啊。」
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溫聿靠在牢門上,懶洋洋道:「喂,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申屠祁即刻拉著她離開,沈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拒絕。
三人在狹窄的甬道內狂奔,夜間的風吹散牢房濕冷發霉的氣息,前方的光亮才讓沈菀有一種活著的感覺。
溫聿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沒了往日的吊兒郎當,輕鬆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絲沉穩。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有人會護送你們出城,離開之後你們就馬不停蹄地朝南走,千萬不要回京。」
沈菀心中一緊,「發生何事了?」
短暫的沉默後,溫聿道:「楚氏上書清皇上下旨,將你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一股寒氣自腳底湧起,沈菀如僵硬的木偶一樣被申屠祁牽著,甚至連怎麼出牢房的都不知道。
大理寺外的小巷內,一輛馬車正焦灼地等著,直到看見他們出來了,那車上之人才趕緊上前。
申屠祁把沈菀塞入馬車內,一隻手趕忙扶住了她,沈菀一抬眸,意外地看見了林奕。
溫聿道:「林奕會護送你們出城,到時候我會派人假扮成你們往北走,千萬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事情沒有明了之前,不要回來!」
溫聿目送著馬車駛入夜色,陣陣寒風吹得他心間涼透。
他回頭看著幽沉冷暗的大理寺,忽然笑了笑,釋然之中又帶著一絲苦惱。
「唉,得好好想想,請罪的摺子要怎麼寫了。」
「衛子書,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咯……」
一聲幽嘆,很快被緊急的銅鑼聲敲散。
皇城夜閉城門,他們無法出城,林奕便帶著他們前往渡口,一葉小舟已久候多時。
「小姐!」
舟上的青竹看見沈菀,便激動地向她跑來,主僕二人緊緊相擁,都在確認彼此是否安然無恙。
「青竹,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是讓你去找嫣然姐姐嗎?」
青竹哭著道:「小姐遭難,奴婢怎麼能離開小姐?」
林奕:「先別說了,你們趕緊走,等過了京城的河道,會有一艘下江南的大船接應你們,千萬記得要往南走。」
沈菀鄭重地向林奕拜謝,「林世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曾說過的,令賢侯府不會忘恩負義。」
更何況,他們同樣堅信姜明淵是被冤枉的,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沈菀被斬首。
目送著沈菀他們上船,林奕又忽然問道:「菀菀,你可有清然的消息?」
沈菀一愣,搖頭道:「我已經讓蕭七去找她了,既然他們還沒回來,就說明還沒找到。」
林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喜該憂。
幾人上了船,沈菀卻又不放心地回頭問:「林世子,你們把我放了,就不怕受到牽連嗎?」
林奕在短暫的愣神後展顏一笑,「你不肯向盛瑜屈服,就不怕死嗎?」
說到底,對他們而言,有很多東西,是比命還重要的。
撐杆推開了河岸,蕩漾著一圈圈波紋,將小船推得越來越遠。
夜色重重,遠山薄霧瀰漫,小舟順水而下,卻不知飄向何方。
第177章 教訓狂徒
秋氣正涼,厚重的船板推開了碧綠的江水,船舷上彩旗獵獵,模糊了那陣猖狂的笑罵聲。
「什麼大英雄,我呸!我早就聽說姜明淵想造反,現在果然原形畢露了!」
「那個姜弋還被稱為什麼少年戰神,指不定就是他們父子倆跟平沙國串通,故意輸給姜弋,好給姜弋立名!」
喝至興頭,一群貨郎拍著桌叫罵著,語言粗鄙,面目猙獰。
忽有一陣涼風掃過,一抹淡淡的女兒香勾得幾人雙眼迷離,待偏頭看去,只見窗外擦過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申屠祁從廂房內衝出來,差點撞上了迎面走來的沈菀。
「你去哪兒了?」
沈菀對他不滿的表情視而不見,越過他朝裡面走去。
「去找船老大要了點蜜餞,」她道,「青竹怎麼樣了?」
「暈得厲害,而且還發燒了,現在也不見好。」
「我問過船老大了,明日會在福寧縣停靠,我帶青竹去看一下大夫。」
「不行!」申屠祁當即拒絕,「溫世子說了,我們不能下船,現在指不定岸上的官兵都在找你……」
「青竹不能再拖了!」沈菀態度強硬,斟酌了一番,又緩和語氣道,「我會小心一點。」
申屠祁拗不過她,怒氣沖沖地出去了。
夜風狂卷,江面波瀾四起,一名貨郎醉醺醺地扶著船舷走出來,手搭在腰帶上,正打算解決人生三急,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推力,一把冰涼的匕首貼著他的脖子,鋒利的刀尖已經刺破了表皮。
「不想死就安靜點。」
那男子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單薄的身軀仿佛一陣風便能吹散,漂亮的眉眼透著冷意,仿佛出鞘的寒刃,割得人骨肉發寒。
「女俠,女俠饒命啊……」
面紗下的臉冷若冰霜,沈菀一字一句道:「姜武侯忠心耿耿,為大闕戍邊二十餘年,連自己的親兒子都送上了沙場,你們有什麼資格這麼羞辱他?」
貨郎瑟瑟發抖,聽她接著道:「告訴他們,姜武侯是被人冤枉的!再讓我聽到你辱罵姜家,下次這把匕首,割破的可就是你的喉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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