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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未曾臨朝,衛辭穿著普通的黑衣常服,身形修長挺拔,如青松秀竹,朗月清風。面如冠玉,眉眼深邃,素日不苟言笑,可在低眉看著懷中的小人時,又浮現了一抹柔和。
姜不棄年紀雖小,卻完全是照著父母的優點長著。臉上是尚未褪去的嬰兒肥,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睛漂亮澄澈,笑起來時又眯成了線條,格外討喜。
幾乎能預見,若是將來他長大了,又得勾得多少姑娘芳心暗許。
而如今的姜不棄還想不到那麼遠,現在的他正在賣力地跟衛辭討價還價。
「兩根糖葫蘆,娘親都答應我了。」
衛辭不疾不徐,「你娘是答應你兩天吃兩根,不是一次吃兩根。」
姜不棄氣呼呼地扭過頭,「爹爹真壞,我不跟你好了!」
衛辭盯著他酷似沈菀的側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低笑道:「半個月內,你若是能把蕭七教你的馬步扎穩了,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
他驚喜地瞪大眼睛,「真噠?」
「我騙過你嗎?」
姜不棄立馬雀躍地跳起來,衝著衛辭的臉頰重重親了一口,留下了濕漉漉的口水。
沈菀來時,姜不棄已經掰著手指頭在報菜名了。
她輕笑一聲,「什麼事這麼高興?」
姜不棄親昵地伸手要她抱,笑嘻嘻道:「爹爹說只要我把馬步扎穩了,就請我吃好吃的。」
沈菀很是無語,「姜不棄,你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姜不棄舔了舔嘴唇,雙眸亮晶晶的,「我想吃什麼都可以耶,多酷啊!」
沈菀輕輕戳了戳他的腦袋,「滿腦子除了吃還裝了什麼?」
衛辭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們母子二人,但笑不語。
「喲,衛大人還沒回去呢。」溫聿邁著懶散的步伐走來,笑眯眯道:「不介意我蹭個車吧?」
衛辭把姜不棄塞進馬車裡,拒絕得十分乾脆。
「我們不回衛府。」
溫聿不解,沈菀道:「我要去一趟姜武侯府,跟建安侯府不順路,不過也不急,先送溫世子就是。」
「你們去姜武侯府幹嘛?」
沈菀:「皇上給了阿音不少賞賜,我過去掌掌眼。」
溫聿擰眉,什麼賞賜需要沈菀去掌眼?
揣著好奇心,他也跟著來了姜武侯府,皇家的車馬剛走,那滿院的賞賜,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雲景埋頭在箱子裡翻找,將那些金器銀器隨手亂丟,還十分嫌棄地踹了踹。
「沒一個能用的。」
溫聿汗顏,「這雲神醫,還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
沈菀見怪不怪,「他為了南疆蠱術,在月皇山那深山老林里一待就是好幾年,這些金銀珠寶,在他眼裡,還不如一株毒草來得值錢。」
溫聿轉著四周,故作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來看鐘離音的賞賜嗎?她人呢?」
姜武侯府後花園內,站著一排容貌俊秀的男子,身材勻稱,皆是修長挺拔。五官雖稱不上絕色無暇,也是各有千秋,各有美感。
而在他們面前,鍾離音正來回巡視著,仿佛在挑選貨物一般,幾個不合格的都被她送走了。
溫聿驚掉了下巴,問沈菀道:「她這是在做什麼?」
「選夫啊。」沈菀滿意地點頭,「看來皇上還是靠譜的,送來的這些人勉強合格。」
衛辭眉頭一皺,語氣冷淡道:「也就一般吧。」
溫聿瞧著他們不僅不感到震驚,反而自顧自地聊起天來,只覺得三觀都震碎了。
更令他震驚的是,那些被趕走的男子不僅沒有歡呼雀躍,反而一臉失落,甚至還想靠著美色給自己贏一個機會。
鍾離音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讓侍衛把他們送出去。
溫聿攔住了其中一人,待見他的臉時,訝異道:「你不是周尚書家的二公子嗎?你怎麼也自甘墮落,任由別人挑選?」
那周公子深情款款地遙望著鍾離音,「若是鍾離姑娘願意,別說夫君了,就是男寵我也願意的。」
溫聿嘀咕著:「怪了,你們竟不嫌棄她臉上的傷?」
「傷?什麼傷?」
溫聿正要說什麼,抬眸之時,不經意瞥見了鍾離音轉過來的側臉。
那原本趴著一條猙獰的傷疤的臉頰此刻完好無暇,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溫聿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沈菀解釋道:「阿音臉上的傷,是之前在西南不小心留下的,後來她跟著我們奔波回京,又忙著給皇上解毒,便無心治臉。這回好不容易閒下來了,我便把月瀾一早配好的祛疤藥給她,果然有效。」
沒了傷疤的鐘離音,還是跟從前一樣,面容冷冷清清,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漠感。
她未曾因為臉上的傷有半點自卑,也未曾因為自己的容貌而驕矜。仿佛那不過是一張皮相,對她來說五官緊要。
聽到腳步聲的鐘離音回過頭,便看見了走過來的沈菀一行人。
她道:「菀菀,你來得正好,你覺得這兩人如何?」
沈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道:「歐陽將軍的次子歐陽澈,剛及弱冠,一手銀槍舞得出神入化。」
那公子歐陽澈忍不住紅了臉頰,衝著沈菀拱手,激動道:「靈善郡主謬讚,其實我一直很崇拜姜武侯,今日得見靈善郡主,也是三生有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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