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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望塵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尹公子和你妹妹在京城對靈善郡主做了什麼，不用我多說吧？你覺得衛辭會放過你嗎？」
尹望塵驚惶道：「你說衛辭在東州？他來東州做什麼？」
「來抓我。」
尹望塵皺著眉，狐疑地盯著他。
宋時卿也不隱瞞，「我抓了沈菀，他追著我來的。」
「……」
尹望塵捏緊了拳頭，滿眼殺氣騰騰。
「太子殿下，你把衛辭引來了，現在又想以此脅迫我幫你？」
「可你沒得選，不是麼？」
尹望塵冷笑，「不，我有的選，我可以抓了你送給衛辭，我想他會放我一馬的。」
「愚蠢。」宋時卿微笑著罵了一句，「你把我送給衛辭，頂多保住你的小命，你覺得到時候你還能繼續穩坐家主之位嗎？」
尹望塵眸光一沉。
宋時卿繼續道：「衛辭此人最是鐵面無私，睚眥必報，我搶了他的女人，自然沒好下場，可你陷害沈菀，殘害皇親，還私通海盜，走私兵器，更是和皓月皇室勾結……」
他每說一句，尹望塵的臉色便沉了一分。
宋時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嘴角浮起了一抹運籌帷幄的淺笑。
「尹公子，孰輕孰重，孰利孰弊，這筆帳，你應該知道要怎麼算。」
尹望塵沉默了半晌，才道：「太子殿下說靈善郡主在你手上，只要你把她交給我，我就送你出關。」
「不太可行，她現在除了我，她誰也不信。」
尹望塵目光怪異地盯著他。
「尹公子，你不必試探，沈菀確實在我手裡，不然衛辭也不可能追著我到這兒來。你與我合作，你向金烏堂買兇追殺我的帳我就不跟你算了，而且日後尹家的商隊在皓月可以出入自如。」
尹望塵眉角一挑，明顯是心動了。
尹家做的是生意，為了在海上能夠平安地渡運，每年不知給金烏堂送了多少保護費，更別說為了拿到皓月的通關符，光是各個關口的打點，都能剝掉他們一層皮。
尹望塵在斟酌，宋時卿也沉得住氣，書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也沒有那麼久，尹望塵才率先開口，「我答應你。」
宋時卿仍維持著方才的坐姿，只是蜷縮的手指微微鬆開，虎口處留下了一道月牙紅痕。
他輕輕一笑，「那就，合作愉快。」
和尹望塵的談話比預想中順利，宋時卿離開尹家的時候，卸掉了壓在心口的石頭，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他招來了埋伏在尹府外面的侍衛，吩咐道：「尹望塵已經答應放人了，跟著他們去金烏堂把雪無霜接回來。」
侍衛得了命令即刻離去，宋時卿抬眼，卻看見阿眠面色驚慌地趕來，心裡驀然咯噔了一下。
「殿下！」
宋時卿面色冷沉，「沈菀出事了？」
阿眠白著臉，顫著聲道：「對，她對我用了迷藥，等我醒來，她已經不見了……」
宋時卿捏緊了拳頭，咬著牙低罵：「廢物！」
「殿下，你說……郡主會不會已經恢復記憶了？」
宋時卿眉頭緊皺。
若是沈菀恢復記憶，她勢必會逃走，到時候他和尹望塵的合作還如何繼續？
他深呼吸一口氣，嗓音低沉，「先去金烏堂救雪無霜，把沈菀失蹤的消息捂死了，另外再把所有人手派出去，務必把她找回來！」
而宋時卿沒想到的是，他正在尋找的沈菀，此刻就在尹府內。
她一身男裝打扮，十分素淨，身材嬌小，只有那張臉顯眼一些，但也不會太惹人注意。
成功跟著人群混入尹府，她新奇地四處瞧瞧，險些被幾名僕人發現。
不知怎麼走的，沈菀到了一處僻靜的園子，方才聽人說尹家富可敵國，如今看來倒是不假，這麼大的園子都空著，簡直是暴殄天物。
然而那園子的大門上了一把大鎖，門口還有兩名侍衛把守著，沈菀心下越是好奇，便繞了道，翻牆而入。
本以為園子內都是奇珍異寶，誰曾想這裡荒蕪非常，草色枯黃，小池乾涸，連池中的枯草都無人打理。
門窗尚且完好，只是裡面間歇不斷地傳來了幾聲低咳和哀吟。
沈菀猶豫著，小心地推開了門，便同被關押在裡面的玉和公主四目相對。
玉和公主與當日在京城的風光雍容天差地別，一身單薄陳舊的衣裳，形容枯槁，臉色透著不正常的青黃。深凹的眼眶不掩疲憊和病態，那雙眸子更是布滿了血絲，看著有些猙獰。
對視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沈菀是不明白，她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才會被關在這裡折磨成這個鬼樣子。
玉和震驚的是，沈菀怎麼會在這裡？莫不是她的幻覺？
「你是誰？」
「靈善？」
兩人同時開口，又都被對方的話驚了一下。
沈菀眉頭一皺，「你認識我？」
玉和公主不可置信，「靈善，你怎麼了？」
沈菀反手關了房門，把她從冰冷的地上扶起來，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再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
「你中毒了？誰幹的？」
玉和公主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急切問道：「靈善，你怎麼會在這兒？衛大人是否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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