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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沒有想到,格雷的真實身份居然這麼不得了。
「不需要,我做事從來都只憑自己高興。」格雷這麼說著,直接大邁步的向外走去。
「而且王后要經歷一場手術,我需要剝離她身上的一些東西,雖然沒有辦法改變她的狀態,甚至會比現在更虛弱,可不再會被病痛折磨,也不會馬上就去死。」
在惡魔阿爾馮斯的研究之下,王后身上的情況也逐漸的明朗了。
在專業人士的確定之下,王后身上的血脈大概率是一種偶然,而她身上的排異現象如此明顯也是因為她自己本身的天賦和格雷的血液產生了隔閡。
雖然剝離之後的王后身體狀況會下滑,但虛弱卻不會再承受疼痛困擾,同時那可能只剩下一兩個月的壽命能夠稍微延長一點,最少能有個一兩年。
對於這種結果,格雷自然是願意的。
手術很成功,在格雷提出之後,王后並沒有猶豫或者是拒絕,她清楚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樣的事情。
「我給予了你們幫助,你們自然也要給我回報,有關於國王勾結邪/教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夠儘快給我一個結果。」
站在手術床旁邊,正拿著白手帕仔細擦拭著手的惡魔則是微微側頭,他總覺得格雷對這個王國的人過於在意了些。
精血後裔罷了,不過就是相當於一個得到了自己血液無關緊要的存在。
「如果可以,我能拜託大人照顧下托蘭德嗎?那孩子前不久受到了不少的驚嚇。」女人躺在病床上,白著一張臉這麼說道。
第64章
原本,格雷是想要拒絕掉這個要求的。
畢竟他完全沒有必要照顧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不是嗎?但考慮到托蘭德的身份不一般,還是個孩子,格雷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回想起上次看到的那人臉上殘留的表情,格雷覺得自己或許該和對方好好的聊一聊。
不單單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以及會帶來的後果,還有一個迷惘,對一切都懷有警惕和惡意的少年人。
雖然用處不是太大,但格雷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讓對方知道一件事。
他並不是什麼一出生就讓人不喜的孩子,這一切都源於他人的惡意。
這一切本不是他的錯,所以他不需要去想,他到底做錯了些什麼,或者是他出生的原罪。
這麼想著,格雷走到了托蘭德的宮殿那邊。
當走到位置的時候,格雷才驚訝的發現這裡真的是足夠偏僻,而且他之前似乎也從來沒有來過這邊。
宮殿的整體感覺是乾淨整潔,帶著些生活氣息的,但同時又會讓格雷認為這裡素淨的過頭了。
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突然的多出來了這麼一個地方,有些過於幽靜了。
站在原地,格雷就看到院子裡正在澆花的托蘭德。
少年人站在那裡,顯得安寧而平靜,他的身上原本沾染著的屬於學生的稚嫩和書卷氣似乎也在這一瞬消失了,他和這裡格格不入,在花叢之中,仿若其中的精靈,不沾煙火。
「托蘭德。」
在聽到格雷的聲音之後,托蘭德似乎是僵住了一瞬,過了兩秒才回過頭來。
「格雷先生。」
「我來看看你。」格雷這麼說著,也沒有太多的不自在,直接上前兩步坐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很自然的拿了點吃的喝擺在桌子上。
緊接著就像是在給對方說八卦一樣的,說起了有關國王的罪行。
格雷原本以為,自己說完了這些之後對方會長長的舒一口氣,稍微的讓自己那過於緊繃的精神放鬆一些,但是並沒有,他依舊和之前一樣,甚至看起來更加的奇怪了。
「格雷先生,你說……」
托蘭德抬起了頭,視線和格雷撞在了一起,他的眼中滿是迷茫。
之前在祭典夜之後被對方省略掉的敬稱夜在這個時候又冒了出來,他似乎有太多的問題。
「你說,我活著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格雷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困惑表情,他像是完全沒有聽懂對方的話。
「什麼?」
「我到底是作為母親的延續,還是王后的支撐,亦或者是國王手中一件好用的武器呢?」
他低垂下頭,髮絲遮掩住了他半邊臉,但少年人身上散發而出的悲哀卻難以消散。
他找不到他生存的意義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為了你自己而活。」格雷發現托蘭德身上的心理問題比他預料的還要更加嚴重。
「可是,我不知道。」托蘭德的目光看向遙遠的方向,他抬起手來,捏住了一朵花的花瓣。
「格雷先生,我知道我當時能夠逃出來是你的幫助,但你知道嗎?我當時看到那些人看向我的眼神時,我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我在恐懼,他們眼中的我,似乎完全不是一個人,就像是……」
托蘭德絞盡腦汁的在想一個形容詞,但他同時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描述。
他只覺得恐怖和不安。
就像是他自己也從未了解過自己一樣。
而且,他腦子中的一切都和自己所了解的背道而馳。
那些曾經見過和藹的、慈祥的、讓人信賴的人,在幽暗的燈光之下仿佛變成了魔鬼。
格雷看著他,大概的能夠想像到少年人的恐懼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