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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麼調皮。」路昭一看袖子,連忙叫方曜,「方先生,你給他洗另一隻手。」
方曜蹲下來,捉住小蟲崽另一隻手。
神奇的是,一被他抓住,小蟲崽立刻老實了,垂著小腦袋不敢亂動。
路昭好笑道:「你這個小傢伙,看人下菜碟哦。怎麼在這個叔叔面前就不敢放肆了?」
小蟲崽訥訥不敢吭聲。
方曜給小寶寶洗得很潦草,很快洗完一隻手,路昭嫌棄道:「你也不給人家洗仔細一點。」
他教方曜把小蟲崽深陷在肥胳膊里的小拳頭扒出來,清洗手腕的縫隙。
然而,方曜的手實在太大,握住小寶寶的肉拳頭,跟捏住一個小籠包似的,路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方曜:「笑什麼。」
路昭:「哈哈哈,你的手太大了,寶寶的手只有這麼一點點大。」
方曜:「……」
他有點兒沒法理解路昭突如其來的笑,給小蟲崽搓洗乾淨,把小寶寶抱到水龍頭邊,拿水管給他沖乾淨了泡沫。
路昭在旁給自己洗了手,看他照料小寶寶,雖然粗糙,但又有模有樣,不由說:「方先生,以後我們有寶寶的話……」
剛說出來,他就打住了。
方曜回頭看他:「嗯?」
路昭:「不說這個了。」
方曜一邊給小蟲崽擦手,一邊問:「以後我們有寶寶的話,怎麼樣?」
路昭小聲說:「你會很耐心地教他嗎?」
方曜奇怪道:「當然了。」
路昭心裡嘀咕:總覺得方先生不怎麼喜歡孩子,以前帶方恆的時候,也很粗糙。
他不再多問,等小蟲崽洗乾淨手,就牽著小寶寶回到客廳,幾人一塊兒坐在了餐桌旁。
陳英傑和金珠做了幾樣好菜,有雞有魚,十分豐盛,還配上了金珠帶來的米酒。
熱熱鬧鬧吃完晚飯,路昭席間喝了兩杯酒,覺得臉上有點發熱,腦子也有些暈乎,不由說:「這酒後勁好大。」
方曜喝得少,人還很清醒,給他切了一小塊月餅:「米酒就是這樣的,吃點月餅,待會兒早點回去睡覺。」
路昭點點頭,又坐了一會兒,聽方曜和陳英傑聊天,聽著聽著,困意上涌,歪在方曜肩頭就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時,他趴在方先生背上,兩人已經走在了回家路上。
夜幕剛剛降臨,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透過樹蔭灑在地上,偶有溫柔的夜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路昭揉揉眼睛,咕噥一句:「我睡著了?」
方曜背著他往前走:「你有點兒醉了。」
路昭下巴擱在他肩頭:「頭暈。米酒後勁好大。」
「下次少喝點。」方曜說。
路昭側過頭,把臉貼在他背上,餘光忽然看見了深藍的夜空。
「方先生,月亮出來了。」他開心地說,「今晚月亮好圓。」
方曜停住腳步,也抬頭看了看夜空。
一輪銀盤似的圓月掛在深藍的夜幕中,灑下明亮皎潔的月光。
「是啊,月色很美。」他笑著說,「以後我們每年這時候,都一起看月亮。」
路昭笑著抱緊他的脖子,兩腿一搖一晃的,帶著醉意說:「你還看過大草原上的月亮呢,你要帶我也去看看。」
「好。」方曜說,「還有高原上的雪山和湖泊,我也要帶你去看。」
路昭就趴在他背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很快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他從六七點吃完晚飯喝了酒,醉得酣睡了四五個小時!
「以後不喝這個酒了。」路昭一邊洗漱,一邊嘟囔,「後勁太大了,今晚我本來還想在外面散散步、看看月亮呢。」
方曜:「現在還可以在陽台上看看月亮。」
路昭:「……」
他快速沖了個澡,擦乾頭髮,走到陽台上一看,月亮果然還高高掛在夜空中。
方曜從後抱住他:「現在還頭疼麼?」
「有點兒。」路昭頓了頓,又說,「對了,方先生,等我的房子能住了,你會搬過去跟我一起住嗎?」
方曜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你希望我搬過去?」
路昭:「……這兩天和你住在一起,覺得兩個人的家很熱鬧。」
但是假期眨眼就過去了一天,再過兩天,他又得回到寧海去。
而方先生帶著助理們,不方便總在他的宿舍留宿。
如果現在要他再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他會受不了。
人總是在嘗到甜頭以後,才發覺以前有多苦。
路昭在方曜懷裡轉過身,摟住他的脖子:「是不是等你的身體完全恢復,助理們就不用跟著你了?你就可以離開療養院,到我那裡一起住了?」
方曜笑著吻他的額頭:「先前我想賴在你那兒,你還不願意呢。」
路昭不給他調侃自己的機會,捧著他的臉逼問:「快說。」
方曜被他捧著臉,低頭望著他:「在外面住上幾天還可以,如果搬到外面,就要打申請,上級應該不會同意。」
路昭有點兒泄氣:「為什麼呀?」
「上級派小唐他們過來,並不是為了監視我療養,是要保護我的安全。」方曜說,「所以,無論我的身體是否康復,這幾年都要住在療養院,確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