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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曝光新聞回到左安縣後,很快遭遇了襲擊,差點發生生命危險,被秘密保護送到了首都。
而他在首都期間待在哪裡、被哪一方保護、最後為什麼失去聯繫,徐行知就打聽不出來了。
他換了個思路,想先把左安縣的事情探聽清楚,推測一下路昭現在可能落在誰手裡,可惜左安縣的案子是中央直接派辦案組去辦的,徐行知在這個條線上沒什麼熟人,而且這次辦案又捂得緊,什麼風聲都打聽不出來。
事態比想像的要嚴峻。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0章 番外-舊情人4
徐行知倚在車邊抽完了一支煙,宋悅才踩著小皮鞋從寫字樓大門走出來。
徐行知朝他招手:「悅悅,我在這兒。」
宋悅一邊把羊毛圍巾披上身,擋住往脖子裡灌的冷風,一邊朝他走過來,開口就問:「怎麼樣?問到了嗎?」
徐行知一頓。
看見他這副表情,宋悅就撇撇嘴:「連你也打聽不到消息?」
徐行知為他拉開車門:「先上車。」
宋悅坐進車裡,蹙眉嘟囔著:「路昭不會真出什麼大事了吧?我到處問遍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要是真出事,消息肯定滿天飛了。」徐行知上了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宋悅抱著雙臂,不說話。
徐行知將轎車開出去:「雖然沒打聽到路昭現在的情況,但是打聽到了賀委員的情況。」
宋悅眉心一動,斜眼看他。
徐行知:「賀委員背後是一整個利益集團。這種利益聯盟通常十分穩固,要是有成員牽扯進風波中,圈子裡的人都會出手幫他。」
「剛出事的時候,賀委員那邊多方活動,出手幫他的人不少,原本他們是打算把他調離崗位,等風波過去再重新任用的。」
聽到這裡,宋悅忍不住開口,音調都提高了:「他還能被重新任用?他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縱容兒子害得別人家破人亡,報紙上都登出來了,他還能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當領導?!」
徐行知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沒錯。」
宋悅一口氣噎在了喉嚨口,氣得胸膛不停起伏:「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
徐行知:「這底下的人蛇鼠一窩,官官相護,只要他們能找出理由粉飾太平,只要事情沒有當面捅到上層那裡,他們就總能遮掩過去。」
「雖說報紙登出來了,可大灣晚報只是一個小報社,可信度不高,他們掩飾過去之後在官方報紙上刊登說明,你說老百姓信誰?」
「這次的事,他們只要把左安縣裡的小嘍囉推出來頂罪,給上級一個交代,風波就算過去了。上級達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他們也能免去被牽連一大片的動盪。」
宋悅難以接受,高聲道:「就這樣高高揚起,輕輕落下了?!」
徐行知輕輕瞥了他一眼。
雖然一句話都沒有,可這一眼看過來,宋悅只覺得一股冷冰冰的惡寒從腳底板躥了上來。
他未曾與路昭一起親歷左安縣風波,之前一直不理解路昭非要撞南牆的一腔熱血。
可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他陪著路昭四處奔波好不容易曝光的新聞,這些人動動手指就能壓下去;路昭因此失蹤,到現在下落不明,可以說是用命與這些人拼個魚死網破……
可是魚兒死了,網卻分毫未傷。
路昭明明已經拼盡全力了,為了討回一個公道,賭上了自己的前途、生命,而宋悅為了撈他,也付出了大量時間、精力和金錢。
可他們的拼盡全力,在這些隻手遮天的人面前,只如蚍蜉撼大樹。
宋悅以為他們已經拼命撲騰出了不小的水花,可現在抬頭一看,恍然驚覺壓在他們身上的,是遮天蔽日、無邊無際的黑壓壓大山。
螻蟻如何撼動大山呢?
他終於理解路昭眼睜睜看著老張復仇、自殺的那種震撼和憤怒了。
果然,這沉沉大山沒有壓到自己身上時,是無法切身體會那種窒息和無力的。
宋悅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這些畜生……」
「悅悅,消消氣,聽我說完。」徐行知寬慰道,「我剛剛說的是他們原本的計劃,但是這次他們踢到鐵板了。賀委員已經被留置,圈子裡的其他人聽到風聲,立刻跟他撇清關係,但上面沒有放過,幾乎一網打盡。」
宋悅一愣,胸口那口惡氣一下子出了:「真的?」
徐行知點點頭:「案件還在查辦中,這樣的大案,尋常辦起來少說也要兩三年,不過這次應該會很快結案。」
宋悅品出了一絲意味,問:「因為他們踢到了鐵板?有大人物要趁機對付他們嗎?」
那路昭說不定能借著這位大人物的光,躲過這次風波!
徐行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看宋悅:「方曜回來了,你知道嗎?」
宋悅一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起方曜來,但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他來找過我,打聽路昭的下落。他也想了不少辦法,可是也沒找到路昭。」
徐行知睨著他:「那你知道他想了哪些辦法麼?」
「……我上哪兒知道去。」宋悅奇怪道,「再說了,方先生是搞科研的,怎麼斗得過這些畜生,我可沒指望他能找到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