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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好奇地問:「誰啊?」
「他的丈夫。」
路昭頓時十分尷尬。
不可能吧,方先生這麼英俊,他親哥哥怎麼可能是個歪瓜裂棗?一輩子只被丈夫一個人稱讚過,也太慘了。
他正想著怎麼補救,方曜又說:「他昨天和我通了電話,說回來的時間提前了,八月底就來接方恆。等你見過他,大概也不會稱他為『漂亮的小姐』了。」
路昭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方恆的母親要提前接他走,那方曜就不再需要育兒師了,這份工作到此為止了。
路昭心裡十分失落。
他把小胖崽哄睡,從方先生的衣櫃裡挑了兩套合身的衣服帶著走,離開這棟小樓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要是能一直幹下去,一直能見到方先生就好了。
路昭回到宿舍,洗了澡,將換下來的衣服和今天帶回來的兩套一塊兒洗了,晾在陽台。
如果不幹這份工作了,他大概一輩子都見不到方先生了吧?
路昭在桌上趴了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不知道方先生是在哪裡上班,他上完大學,有沒有可能也去那裡上班?
想到這個可能,他鬆了一口氣,安安心心爬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他依舊早起,換上白襯衫和西褲,匆匆走出寢室,快步路過樓梯口的儀容鏡後,他頓了頓,又退回來站在鏡子前。
這個人是他?!
個子長高了,臉上身上都有肉了,將近一個月整天待在家帶小蟲崽,曬不到太陽,他白淨了好幾個度,現在是勻稱健康的蜜色肌膚,不再是之前又黑又瘦乾巴巴的樣子,五官好像都清晰了許多。
最重要的是,臉上、目光里,有了份年輕人朝氣蓬勃的精氣神,不再是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
路昭心情雀躍,在鏡子前照了好一會兒,才匆匆出門。
趕到小別墅,他在門口脫下鞋,走進去,笑著打招呼:「方先生,早上好。」
沙發上看報紙的方曜轉過頭來,看見他,微微一愣,才說:「早上好。衣服很合適。」
路昭靦腆地笑了笑,再次向他道謝,才跑上樓去。
小胖崽正在次臥的大床上呼呼大睡,看來一夜都沒醒。
路昭照常打掃衛生,將胖崽抱起來洗漱,然後下樓做早餐。
他在廚房忙碌的時候,方恆就癱坐在餐桌前的專屬座椅里,肥嘟嘟的小肚子被褲衩勒出了一層游泳圈,眼睛半閉著,還沒完全醒。
方曜走過來,捏了捏他的胖臉蛋,說:「方恆,我們去稱體重。」
小胖崽毫無反應,繼續睡覺。
方曜把他抱了出來。
路昭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時,就看見方曜一手提著杆大秤,另一手一點一點撥著秤尾掛的鐵秤砣,秤頭的竹筐里裝著睡覺的胖崽。
路昭將早餐擺在餐桌上,走過去一看:「他有十二公斤啊。」
怪不得每次抱他,都跟個秤砣似的沉甸甸。
「早就超重了,這個月在我這裡又吃胖了點。」方曜將秤放了下來。
路昭便將竹筐里睡覺的胖崽抱出來,拍拍他的臉蛋:「寶寶吃飯咯。」
胖崽立刻撐起了眼皮:「……吃飯。」
路昭:「……」
方曜:「方恆,你又長胖了。」
胖崽狡辯:「寶寶不胖,寶寶腫了。」
路昭:「……」
胖崽:「寶寶明天就消腫了。」
路昭忍不住哈哈大笑。
雖然方恆狡辯自己不胖,但還是被方曜罰去了部分早餐,並且讓路昭在家帶著他運動。
路昭不由說:「其實方恆每天運動量很大的,已經比一般的雄蟲寶寶都要愛運動了,就是……」
就是怎麼也瘦不下去。
「他的體質遺傳了我哥,這麼點運動量對他來說很輕鬆。」方曜說,「按雌蟲的標準來。」
聽他這麼說,路昭不由暗暗地想:難道方恆的母親也很胖嗎?
方曜叮囑完,準備出門上班。
路昭想到昨晚那個念頭,連忙問:「方先生,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在哪兒工作嗎?」
方曜腳步一頓,回過頭看他。
路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馬上就要開學了,不知道我畢業後,能不能去您上班的地方工作呢?」
方曜想了想:「我們好像不招經濟學的學生。」
路昭根本不知道找工作還需要專業對口,他傻乎乎地問:「那你們招什麼專業的學生?」
「主要是工科、理科。」方曜說,「每個研究院不一樣。」
他最後也沒透露自己在哪裡上班,只安慰路昭,說經濟學能找到很不錯的工作。
路昭十分失望,他的理科並不好,看來是沒機會和方先生共事了。
他消沉了好幾天,一邊帶著胖崽運動減肥,一邊數著方恆母親造訪的日子。
因為他一來,就代表著路昭這份工作到頭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方先生了。
與他的消沉不同,小胖崽知道父母近期會過來接他後,就一直興高采烈,每天都要問一遍爸爸媽媽什麼時候過來。
方曜給他打預防針:「爸爸媽媽來了,阿昭就要走了。」
胖崽一愣:「寶寶不要阿昭走。」
方曜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