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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
蟲帝坐在王座上,靜靜地注視著艾凡。有很多蟲覺得蟲帝威嚴,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出,就是跟他一起長大的那些堂兄弟也是。
而他唯一的蟲崽……
艾凡身上沒有他那樣重的威壓,但艾凡眼中的感情比他更淡。蟲帝以前還擔憂他性格太冷,沒想他家的雄蟲崽崽還是個情種。
蟲帝再問了他一遍:「你想好了?」
「是。」
蟲帝:「我不是介意克里斯琴進過蛇窟,但蛇毒對他的影響你也看到了,未來的幾十年他寸步都離不得你。你會想要雌蟲一直纏著你?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傳出你要和你的王妃分居、鬧離婚的消息。」
「陪伴不喜歡的雌蟲才叫他纏著我。我跟克里斯琴在一起就是在一起,無所謂纏不纏。」
「那正好。」蟲帝冷聲道。
艾凡不解,「嗯?」
「出門在外,你們也不可能做連體嬰兒。就像這次在軍部,總有他在你視線之外的時候,總是不保險。冊封你為王儲的典禮跟聖婚節也接近,到時候一起辦了,爾後你就可以開始接手政務。等我跟你父後離開王宮,你們正好搬去主殿。」這件事蟲帝想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什麼?」艾凡覺得他好像理解了蟲帝的意思,但又直覺不可能。蟲帝這樣年輕、還勵精圖治的,在這一兩百年內登基這個詞都應該是跟他絕緣的。他讀書成績不錯,平常霍西爾先生布置的功課他也能完成得很好,但處理政務?這樣枯燥、無聊、乏味的工作,他是毫無興趣的。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蟲帝的語氣是不容置喙的。
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離開過王宮了。至於主星外的星海,那更是片他從未踏足過的領域。還有,他難道真的要看他唯一的蟲崽住進克里斯琴巴掌大的小房子裡嗎?
既然艾凡以後會待在一個地方不挪窩,那不如住到王宮裡來。
等到艾凡把政務做熟了,他也好出去走走。
如果此刻艾凡面對的是其他蟲,即使是從小教導他的霍西爾先生,他也會假意聽不到——拒絕這樣毫無意義的任務。
但蟲帝——顯然他是這個帝國里唯一一個比艾凡還要偏執的蟲。
不容反駁。
……
眨眼的功夫,聖婚節的日子就要到了。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變化,也有很多事情改變了。
星網上還是吵吵鬧鬧的,每天都會有新的話題出現;艾凡偶爾會去軍部門口接克里斯琴,也會遇上克里斯琴的下屬,幾個軍雌,尤其是蒙蒂,見到他眼神還是躲躲閃閃的,很有些不好意思;艾凡也還在帝國大學的研究所上班,偶爾還會收到雌蟲遞來的情書,不過鑑於克里斯琴的威名,還沒有蟲敢在情書上署名,都是匿名送來的。
不過在婚禮之後,王儲跟王妃就要搬進王宮裡,他們也不用在軍部/研究所上班了。
以後他們會有新的公務。
在沒有花個十幾年做熟之前肯定更忙、更累。
婚禮的前一夜。
他們兩個小酌了幾杯,克里斯琴問他:「艾凡會覺得因為我被束縛住了嗎?」
「因為蛇毒嗎?」艾凡喝醉了,趴在克里斯琴的背上,「不會。」
即使又幾個月過去了,他們感覺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些話艾凡清醒的時候還是不會說,但這會又有一點不一樣了,「……蛇毒發作的時候比較浪,我喜歡浪一點的。」
克里斯琴嘴角出現絲笑,轉瞬即逝。
就像蛇窟的經歷一般,風的確吹來過,卻沒有留下痕跡。
只是他們蟲生中一個小小的插曲。
第26章
這是西方某個以休閒度假聞名的小鎮切爾諾貝塔,在群山環繞之間,風景優美。小鎮裡有高爾夫球場、射擊場,還有個幾處頗受好評的溫泉,鎮中心每周四會有集市,街道兩邊還有世界各地的人來開的餐館,遊客可以在這裡品嘗到不同文化的。而唯一阻礙切爾諾貝塔名聲大噪的就是這裡常年陰雲密布,在這裡每年只有少數時候人們能感受到和煦的陽光。
小鎮的後山上還有所規模不大、但歷史悠久的大學——諾貝塔大學。諾貝塔大學已經建校300餘年了,在建築、美術方面都頗負盛名。
艾凡今天就是準備來諾貝塔大學報到的。
原本他早一天就該到的。
昨天傍晚他就下飛機了。雖然這是艾凡第一次獨自出國,還是在17歲的時候去國外的大學,但並不是他貪新鮮到處閒逛才導致沒有及時趕到切爾諾貝塔的。實在是切爾諾貝塔太偏僻了——需要轉三趟綠皮火車才能從機場抵達。
他抵達機場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只有他老爹給的一個信封——裡面有一張手寫的地圖,再加三張火車票。因為最後一趟火車的班次太少,他在中轉的火車站不得不等了一個晚上,抵達切爾諾貝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據說這是他老爹當年去切爾諾貝塔的路線。艾凡的老爹就是這樣抵達切爾諾貝塔,並結識了他後來的妻子諾貝塔,再與她一起孕育了艾凡。
在諾貝塔死後,老爹就以妻子的名字建造了一所大學作為紀念。
……
這還是艾凡第一次從老爹口中聽到他的身世。他想到一個問題,「可是那所大學不是已經有300多年歷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