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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的時候唇紅齒白,很有幾分可愛,鬧騰勁上來跟尤斯塔斯·康納差不多,讓蟲頭疼。
還有那個信息素。
謝里爾想到了他昏迷前受的傷,盧西恩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就罷了,吉米怎麼會也由著他胡來。不,用高等雄蟲信息素調製營養液,提升營養液等級大概率還是吉米的主意。謝里爾決心回到路德維爾艦上要給他們醒醒腦子,空間跳躍過後讓第三軍團主艦派一個醫療小隊過來,不比他們這樣瞎折騰有用?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們真在路德維爾艦上得到了一管高級的雄蟲信息素。
他一直抗拒的,美麗的、猶如罌粟般的,只能讓蟲暫時麻痹的毒.藥。
他最終還是避無可避地。
無可救藥地。
被吸引。
猶如懸崖上狂野生長的、生機勃勃的藤蔓,在不知不覺中就纏繞了過來。他潛意識地想留在這個世界,不願意離開。
藤蔓上掛著倒刺,驟然掙扎就鮮血淋漓。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但他直覺不該去探究其中的原因。
還未歡喜,已然畏懼。淺嘗輒止,如此正好。
「跟我一起離開。」第二次見面的雄蟲殿下與他道。
謝里爾極想問他,殿下,知道這是何意嗎?先送你上去,你才能有機會藏匿。
在小謝里爾進入厄運池之後,烏托邦的所有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只有這個帶來好運與厄運的池子,離開這裡,就可以回到路德維爾艦了。他估計雄蟲殿下與他營養倉的距離不遠,才會被拉入他的意識海。再在路德維爾艦上遇見,他就無法裝瞎了。
即使他不親自尋找,他也不會把信息隱瞞第三軍團。雄蟲殿下在外無法保護好自己,回到烏托邦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他被那點生機吸引,他也盼望奇蹟。
盼望殿下能得償所願。
……
「我可以喜歡他嗎?」
「當然。」
銀色的長髮隨著池水的流動像四周盪開,小雄蟲黑色的眼眸里全是他的模樣,謝里爾有些歡喜,歡喜卻極淺。只在這裡,他不想再隱瞞下去,「幾分鐘之後,我們將回到路德維爾艦,殿下有什麼想詢問的嗎?」
對面雄蟲的身影倏地一動,沒有逃開,卻也讓謝里爾感到難受。
銀色的睫羽垂下,謝里爾沒有看著他。
離開「厄運池」,他們可能再沒有這樣對話的機會了。
在來執行任務的路上,他曾經瀏覽過路德維爾艦上所有乘客的資料,每個蟲族的模樣都與眼前的小殿下沒有一絲一毫相像。
一見鍾情?
他卻連這位殿下的面都未曾見過,不知曉他現在的模樣。
名字?
名字也一無所知。野生雄蟲殿下在外行走的名字固然是個假名。現在他再去詢問?得到的自然也是個假的答案。
何必。
多年後,即使在心中回憶,也不知該喚哪個字。荒謬又可悲。
在意識海里的年紀、外貌都是無法掩蓋的,小殿下的實際年齡該比他還小几歲,應該是在度過成年禮後沒有多久,不炸毛的時候十分可愛,從信息素判斷,血脈等級在A,或者A+。
即使他回到烏托邦,直播人氣也會是TOP級別的。
只是以謝里爾對這位雄蟲殿下有限的了解,知道他有這個想法,殿下估計弄死他的念頭都有了。
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謝里爾想,在我不參與的情形下,如果您能逃過軍部、烏托邦的搜尋,那就證明您有獨自在外生存的能力。即使沒有機會真正的見面,我也會為您感到高興的。
如果您逃不過,也有個罪大惡極的蟲值得您憎恨。
總也好過在未來的某天得到不好的消息。
……
大意了。
譚小凡快速回憶了先前發生的事,也不十分確定謝里爾是何時恢復記憶的。在蟲族,絕大多數天賦出色的雌蟲都會選擇參軍。儘管如此,在謝里爾這個年紀做上少將的也屈指可數。沒有誰能低估謝里爾的智商,更不該對他放棄警惕的。
不要心疼雌蟲,會變得不幸,譚小凡想起不久前尤斯塔斯·康納說過的話。
他可沒有心疼謝里爾,但管了他的閒事,倒是真的。
「我還能見到尤斯塔斯·康納嗎?」
不約而同的,譚小凡也不覺得他之後與謝里爾還會有什麼交集。他想與尤斯塔斯·康納告個別,如果不是這樣相識,或許他們會成為朋友的。
這完全出乎謝里爾的意料,「他很多年前就死了。」
「哦。」
譚小凡不知該說什麼。
可能謝里爾並不知道還有尤斯塔斯·康納的意識存在?如果是那樣,他也不好點破了。
謝里爾回憶著當年的情形,說道:「他臨死的時候,可能有一段精神力寄生在我的意識海里。後來我進入厄運池,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精神力驟然上升。
但那時候他已經處於瀕死的狀態。
事後,他的精神力也沒有顯著提高。
厄運池的經歷實在糟糕。謝里爾沒有過多回憶,這次的異常他也沒有再記掛了。
「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因為有雄蟲精神力寄生,我才能熬過那段時間,從厄運池走出來。」相同的情形不可能再發生,謝里爾也永遠無法進行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