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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燁,你再查一查扶風郡王。不只『隆興記』,他那個『宜修樓』也查一查,看看都有哪些人常去。」桑吉又道,「不過,這件事要仔細,若是讓郡王發現了,鬧起來恐怕很難收場。」
「二爺,我會小心的。對了,這是二爺要的畫像!」龐燁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桑吉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就皺起眉頭來。「這是晏辰?」
「是。雖然這位晏家少爺極少出門,不過,這是我讓晏家少爺的私塾先生幫忙畫的,就算是畫工差了些,但也像個七八成。」
紙上的人像是個清瘦的少年,恍惚間與如今還在北樓關的晏辰有幾分神似,但是畫像上的人額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傷痕,這是他所認識的晏辰絕對沒有的。
「這額頭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桑吉指了指畫像問道。
「私塾先生說,晏家少爺十歲時被晏夫人罰跪,還不讓他吃飯。結果,他給餓暈了,一頭栽在了地上,當時就磕破了頭,流了好多血,後來便留下了那個疤。晏掌柜當時外出做買賣不在家,回來之後問起,晏夫人便說是孩子貪玩,爬到牆上去摔下來造成的,為此,晏家少爺還挨了他父親一頓打。這件事,晏家的僕人都知道,但沒人敢告訴晏掌柜,就連私塾先生也是敢怒不敢言。」龐燁把打聽到的一併說來,桑吉現在腦子卻有點亂了。
北樓關的那個晏辰是假的。但是,他怎麼對『隆興記』的家事那麼清楚呢?是他本來就認識真正的晏辰,還是他其實也是『隆興記』的人。如果是後者,倒也好查。如果是前者,那範圍就太大,無從查起。
龐燁走後,桑吉也鑽進馬車裡。『隆興記』的事顯然是背後有人,至於是不是跟趙懷有關,查一查便能知道。但是,晏辰是假的,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百里子苓呢?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膝蓋上敲著,而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晏辰是假的,沒準兒百里子苓早就知道。能在上都城裡悄無聲息的幹這樣一件事情,一個外來者恐怕還真沒有那樣大的本事。如果這件事的背後是百里子苓,倒也確實能處理得乾乾淨淨。可是,百里子苓真會為了那個狼崽子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下意識地搖搖頭。
馬車一直往前,在一處十字路口與橫向而來的馬車相遇,家僕在外面說了一句:「二爺,是百里大人的馬車。」
百里策?
桑吉立馬撩起了車簾,而這時,坐在另一輛馬車裡的百里策也正好撩起帘子,二人目光相交。
「原來是二哥!」桑吉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跟前施了一禮。
「子淵不必多禮。這是去禮部?」百里策腿腳不方便,也就沒有下車。
「是啊。二哥去兵部?」
百里策點了點頭。
「二哥若是不急,我想跟二哥聊幾句。」桑吉問道。
「子淵,我現在趕著進宮面聖。這樣吧,咱們晚上再約。正好,你從北樓關回來,還未能替你接風洗塵。晚上就在『聚賢樓』,咱們邊吃邊聊。」
「子淵謝過二哥了!」
百里策點了點頭,放下帘子,桑吉也站到一邊,給馬車讓出道來,目送著百里策的馬車遠去。
百里策,百里子苓的二哥,也是桑吉未來的連襟。當然,當年他要是跟百里子苓成了,這百里策也就是他的二舅哥。風水輪迴轉,他與百里家好像一直有扯不開的緣分。
桑吉在街上站了一會兒,像是在想什麼,直到家僕喚他,他才回過神來。待他再爬進車裡,便對家僕道:「咱們不去禮部,去城西的的陳家莊。」
「好呢!」家僕應了一聲,調轉馬車往西門而去。
城西陳家莊,陳庭的家便在這裡。
桑吉從前沒有來過陳庭家,在莊口問了一下,得路人指引,這才來了到了陳府門外。家僕前去通報了姓名,府里很快有人出來迎了桑吉進去。
陳庭不在家,說是一早就出去了。他的母親風寒未愈,不便出來招待,而陳庭老婆又是一介婦人,桑吉自然不便久留,大抵就是喝了一口茶,便起了身。
從陳家莊回來,已是晌午時分。桑吉正猶豫著是回家吃飯,還是找個館子隨便吃點,剛撩起帘子來,就看到在熱鬧的大街上有個身影很像陳庭。他正要叫,就見陳庭穿過人群進了一條後巷。他讓家僕先駕車回去,自己則跟去了後巷。
後巷沒什麼人,與街面上的熱鬧相比,倒是格外地清靜。他巡著巷子往前走了一陣,一條橫穿的小巷出現在眼前,從小巷口傳來的叫賣聲時隱時現。透過那小巷口,他看到另一頭的街面上有『聚賢樓』的招牌。
這是『宜修樓』的後巷?
桑吉有點不確定。因為他記得,這『宜修樓』就修在了『聚賢樓』的對面,雖然一個是秦樓楚館,一個是酒樓,但兩家對門營業,做的都是服務客人的生意。沿著那條小巷出去,他果然看到了位於右手邊的『宜修樓』。
『宜修樓』,扶風郡王趙懷的產業,專事男風。當然,也不是說到這『宜修樓』來的客人都好那一口。有的是圖個新鮮,而有的是好奇,還有的就是來這裡談事,當然也有像桑吉這種尋著某個人的腳步來的。
『宜修樓』、趙懷、『隆興記』、晏辰、百里子苓、陳庭,他一下子就聯繫在了一起。
『宜修樓』既是秦樓楚館,自然男倌兒也就不少。桑吉剛一進門,就被一位細皮嫩肉的男倌兒給拉住了胳膊,「這位公子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咱們『宜修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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