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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著關上了,房間裡又變得暗淡下來,只有高牆上那扇一尺寬的小窗口能透些光亮進來。那綁在架子上的男人耷拉著腦袋,聽到有人進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眼皮微微睜了一下,然後又合上。
「知道我是誰嗎?」晏辰低聲問道。
那人微微點頭。
「既是死士,應當料到早晚有這一天。」
那人又點了點頭。
「還有何心愿?」晏辰再問。
「尼婭,我的妹妹,在上都的教坊里……」
「我會讓人把她接出來。」晏辰不待他說完,便許了承諾。那男人嘴角泛起幾許微笑,一臉滿足。
門被拉開了,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外面的天突然轉黑,夜色開始籠罩北樓關。
百里子苓覺得這一下午睡得有點沉,好像怎麼都醒不過來,直到晏辰在旁邊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勉強睜開了眼。外面已經天黑,她的頭還有點昏沉沉的。
「我睡了多久?」百里子苓打著哈欠問道。
「一下午了。許是前兩日傷口一直疼,將軍沒有休息好,今天好歹是把覺給補上了。我已經做好了飯菜,將軍今天也嘗嘗我的手藝。」晏辰微笑著把百里子苓扶了起來,又拿了件袍子過來與她披上,而後才道:「下午的時候,我給將軍縫了個軟墊,裡邊塞了好多棉花,將軍要不坐坐看,應該不會弄疼傷口。」
「你一個男人,還會針線?」百里子苓有點意外。她作為一個女人,針線活這種細膩的東西,終究是沒能學會,還是刀槍棍棒在手中更靈活自在些。
「將軍是不是覺得我既宜室,也宜家呀?」晏辰逗笑道。
「這麼說,你除了不能生孩子,還沒有不會的事了?」百里子苓也逗了他一下。
「將軍都沒有試一試,怎麼知道我不能生孩子?」
晏辰說著便攬住了百里子苓的腰。最近這狼崽子是越發大膽了,動不動就跟她動手動腳,一到晚上就往她被窩裡頭鑽,說是給她暖床。
她堂堂一個大將軍,何須別人暖床。再說了,這暖床就暖床,他還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蹭,哼哼唧唧地,就像發情的公狗。明明都跟他說了,等明年三媒六聘,絕不會虧待於他,可這小子,愣是不聽,昨晚更是沒良心地說,自己不動他,是因為變卦了,不想跟他好。他也不看看,自己屁股上那一刀,到底是替誰挨的。最後,她只得再找了條繩子,把這狼崽子連被子一起捆起來,才算消停。
第50章 、不太平
易風回來得有些晚,在百里子苓屋外聽到晏辰的聲音,便隔著門說道:「將軍,柳掌柜有信來。」
片刻之後,晏辰打開門出來,與易風目光相交,似乎有幾分埋怨,像是覺得易風壞了他的好事。
「站在外面幹什麼,還不進來!」百里子苓的聲音傳出來,易風忙抬腿進屋,順手把房門給關上。晏辰回頭看了一眼,他敏感地覺得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然百里子苓也不會把他給趕出來。他把耳朵靠在門上,但裡邊說話根本聽不見,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回自己的屋裡去。
百里子苓看完信,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示意易風去看看。易風到門口確認晏辰不在外面,這才沖百里子苓點點頭。
「菘藍姐已經安排好了,等陳庭回來,你便辛苦一趟,送他回上都。」百里子苓把信遞到燭火上一燃而盡。
「將軍,你真的打算送他去上都?」易風遲疑著問。
「不過是先這樣準備著,他若是願意,那自然是好。若是不願意,」百里子苓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今天下午,我睡得很沉,他去了哪裡?」
「去了關押那個燕雲人的地方。按將軍的吩咐,我早前跟看守的兄弟說過,如果是他來,不管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要攔他。將軍還真是料事如神。」易風有點拍馬屁的意思。
「說什麼了?」百里子苓似乎並不受用這樣的馬屁。
「聽不清楚,但好像提到了上都、教坊,那傢伙後來笑了,就像是心愿達成的那種笑,但又像是死亡之前的最後微笑。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那傢伙可能離死不遠了。」易風撓了撓頭。
「我以為……」百里子苓沒往下說,轉而道:「桑老二應該到京了吧?這個時候,恐怕正流連在某個秦樓楚館,度春宵吧!」
「將軍,桑副將不是回去成親的嘛,哪能在成親前還往秦樓楚館去。再說了,桑副將也不是那樣的人。你看他在北樓關兩年,可從未招過什麼姑娘,潔身自好得很,唯一一次被姑娘看光了身子,那還是您……」易風摸了摸鼻子沒有說下去,百里子苓則一個枕頭砸了過來。他傻笑著接住,又道:「將軍莫不是吃醋了。我倒是覺得,桑副將比那晏公子強。將軍既然對他不放心,又何必……」
「閉嘴!」百里子苓不待他說完,便嚴厲道,「早點回去歇息,我沒讓你做的事,你就別給老子多事,聽清楚沒有?」
「知道了,將軍!」
易風退了出去。
百里子苓起身往爐子裡加了些柴火,然後關上爐門,屋子裡很暖和,而她則靜靜地坐在那軟墊上。她確實信不過晏辰。不,應該說是信不過木蘇和。
事實上,她以為,經過那晚敞開心扉的交談之後,狼崽子便能與她無話不說。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關著的那個人,若是他的人,他只要開口,她便會把人給放了。如今桑吉不在,這北樓關也沒了眼睛,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她還不至於不能成全他。可是,他卻沒有開口。到底還是信不過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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