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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五翻身下馬,看到百里子苓站在不遠處,忙快走了幾步來到百里子苓跟前,「漆五見過將軍。」
「嗯。回去再說吧!」
百里子苓並不多話,轉身走在前面,而漆五則在後邊跟著。易風牽著馬,走在更後頭。來北樓關三年了,京城家裡很少來人,上次柳菘藍可就把易風給高興壞了,而這回來的是漆五,那個常在府里把他架到脖子上玩騎馬的漆五,他自然是更高興了。
回到軍帳,易風很自然地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進去。漆五在軍帳里喝了口熱茶,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雙手遞上,「二爺讓我儘快把信送到將軍手裡,為此,路上跑死了兩匹馬。」
百里子苓一聽這話,頓時心就往下一沉。這是真的有大事,不然她的二哥不會如此著急。
百里策的信很長,百里子苓一字不落地看完,稍稍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皇上已經有旨意了嗎?」
「我出發的時候,尚未。但是,二爺說,應該不會太久。可能,現在旨意已經在路上了。」
百里子苓又把信看了一遍,手指下意識地敲打著几案。皇上極有可能讓他回京追討戶部的欠款,那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所以,如果旨意下了,不得不回京,回京路上百里策會有所安排,總歸是讓她無力接手追討欠款這個差事。除此之外,百里策還提到了刻著古老燕雲文字的石頭吊墜,那是並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能調動某支軍隊的兵符。所以,讓百里子苓無論如何也要把東西給扣下。
兵符?
難怪,難怪他非要拿回去。
百里子苓這下子才明白過來。什麼母親的遺物,狼崽子從最開始醒來,就沒有一句是實話。雖然她知道晏辰的身份是假的,很多事都是假的,但她沒有想到,連那個石頭吊墜的事也是假的。
「漆五哥,一路上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這事我得好好想想。」百里子苓說話便叫了易風進來,帶了漆五出去。
國庫沒有銀子,這恐怕是南陳這個冬天最難熬的一件事。如果皇上的旨意下來,她奉旨回京,雖然討債這件事麻煩是麻煩了些,可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她可以利用追討欠款的機會,查一查文武百官,而五年前的事,沒準兒還能有些眉目。但是,討債肯定是要把文武百官都給得罪了,她以後在朝中的日子也就不會好過。兩相比較,有得有失。
如果按二哥的安排,她應該是既能回京,也能把差事給推掉。但是,沒了那差事,她就算回京也待不了多久,更沒有機會去查文武百官。如果五年前父兄的死真的是內外勾結,那這筆帳,她不來算,難不成讓她折一條腿的二哥來算。
所以,她得回去,得接下這差事。
想清楚了這件事之後,百里子苓把那幾張信紙扔到火爐里,燃成了灰燼。
夜裡回到將軍府,易風說漆五一直睡著,沒有醒,估計是一路上都沒有休息。百里子苓點了點頭,獨自回了屋。
昨晚,木蘇和就與她躺在這張床上,而今,被冷燈殘,那狼崽子恐怕早就出了青州地界。她嘆了口氣,收回思緒。脫下外套準備直接躺上床,這才發現,枕頭邊居然放著那個石頭吊墜。
「他居然沒把這個帶走!」百里子苓有些震驚。
這東西有什麼用處,她相信那狼崽子不可能不知道。但把這東西留下,算什麼?給她留個念想?那小子瘋了嗎?想要復仇,想要做狼王,不帶上這兵符,他如何能調動人馬。他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百里子苓緊緊握著那吊墜,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易風打了熱水正往這邊來,看到百里子苓急匆匆出去,忙放下木盆就追了上去。等了追出去的時候,百里子苓倒也沒有走遠,只是愣愣地站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將軍,怎麼啦?」易風過去小心地問道。
「那小子,是個瘋子!」
嗯?
易風覺得他們將軍是太過傷心了,不然這又像哭又像笑的,看著都有點瘮人。
「將軍,他就是個瘋子。咱們不想他,讓他滾得遠遠的,後悔去吧……」
這一夜,木蘇和與呼延煊及兩個手下在剛出青州地界的一處驛站住了下來。夜晚天冷,加之他們又趕了一天的路,此時已經有些睏乏。
木蘇和坐在油燈下撫摸著手中那把短刀,刀柄上『百里』兩個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嘴角便泛起一抹笑意。
「世子,喝了藥,早些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呼延煊已經把床上的被子鋪好,回頭把放在桌上的一碗藥遞給了木蘇和。
「在外邊,就叫我公子吧,省得別人聽見,再惹上麻煩。」他頭也沒抬,伸手接過藥碗,喝了一口,那眉頭便皺了起來。
「是,公子。」
一碗藥喝下去,嘴裡都是又苦又澀的味道,他早已煩了天天吃藥,但又無可奈何,只希望胡果兒去西陀能早些尋到藥材,然後回來製成解藥,他才能脫離這天天吃藥的苦海。
「從這裡到京城,最快需要幾天的腳程?」木蘇和放下藥碗,然後收起那短刀,往床榻邊去。
「按現在的速度,最快後天就能到。不過,公子,你的身子受得住嗎?如今天涼,萬一長樂……」
「沒事,明天咱們腳程快一點。既然已經跟那位貴人約好了,那就不能失約。這件事,越快定下來,我們就能越早進行後面的事。」木蘇和坐到了床上,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另一個枕頭,然後把短刀放到枕頭上。「另外,呼延煊,」木蘇和抬起頭來看他,眼神稍稍有點陰鬱,「如果我不是那老東西的兒子,你還會對我效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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